杜乔没问细节,柳信如此推脱解释,要么是只想单纯遮掩下来。但若是知道柳琬将要去吴越跟前,不思提醒谨慎处事,反而行此疑似挑拨之举。
柳琬若不知轻重以为能为同族消弥一段恩怨,主动捅到当事人面前,简直不敢想吴越的脸色,首先倒霉的就是他这个颇受重视的主支子弟。
杜乔:“可曾问过你堂兄的意见?”
柳琬:“七哥道只做不知。”
吴越不提,对他们也没有区别对待,就当不知道此事。
柳信只是断了一条腿,吴越身上可绑了一场柳家的小富贵,孰轻孰重分得明白。
柳星渊对柳信不熟悉,但几个月下来足够摸透吴越一星半点,一般不同人计较。但同人见真章的时候,就不是断条腿那么简单的事了。直觉此事哪怕对错三七开,也是柳信七吴越三。
杜乔不知柳星渊是明辨是非还是做好打算,万一事发把柳信这个不甚重要的旁支子弟扔出去平息事端。只能稳住面前的柳琬,“老成持重之策。”糊涂最好。
柳琬心底生惑,常人道以和为贵,他所为全出于友悌,杜乔为何和柳星渊一般态度。想到两人曾同在长安,试探道:“长林认识信族兄?”
杜乔立刻否认道:“不认识。”说完反应过来,否认得太快太假。
柳琬心中了然,杜乔后半场的迷惑表现有了解释,他清楚柳信和吴越之间恩怨。虽然不知三人之间有何联系,但杜乔显然知道一点内情,难道是段晓棠告诉他的?
杜乔阻止是不想柳琬遭难,别说对象是强势的吴越,换任何一人都不要直刺敏感之处,除非像赵璎珞和褚生那样打算撕破脸的。
当然他也不想拔出萝卜带出泥,让吴越又想起自己。
瓜田里的猹不好当,随时要面对猎人的叉。
太平县内军营安静好一段时日,直至一封军报从前线传来。
范成明兴奋道:“段二把新绛打下来了。”
吴越眼露精光,“传信武将军,让他问稷山,降不降?”最后三个字杀气腾腾。
降最好,不降就打下来。反正段晓棠武俊江这一路接下来要做策应无法再向前推进,有的是时间和稷山慢慢周旋。
杜松宁岩也想试试把敌人分割成一个个孤城的战术,以势压人。
明明绛州反贼势力更盛,但薛曲收到的战报却是吴越的进度更快,已经快到合兵围正平的阶段。
不排除右武卫兵力更多的基础条件,但薛曲还是得承认,“段二‘跳城’果真有效。”
余项明:“她招数花哨但是灵啊!”
薛曲眼力不俗,“只样子花哨,本质还是奔袭战。当年魏灭蜀就是这么打的,本部绕过汉中的汉、乐二城,偏师绕过剑阁杀向成都,最终逼降蜀汉。”
见副将迷茫的神色,心中了然《三国演义》还没写到这一节。蜀汉灭亡,再接下来三家归晋,该是到结尾处的情节。
薛曲故作高深道:“知道段二的克星是哪一类吗?”
余项明摇头,“不知。”段晓棠是同僚,怎么会琢磨她的克星呢。
薛曲公布标准答案,“范大那样决心和意志同样坚定的将领,段二撞上说不定头破血流。”
余项明将段晓棠范成达的私人关系剥离,还是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场景,尤其是格外敏感的胜负问题。好奇道:“大将军,你说谁胜率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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