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璎珞换上一身男装,过来禀告:“柳薛两家公子来了,时辰将至,客人们该上门了。”
林金辉立刻调整好状态,“我去准备下。”
柳星渊薛向翊前来是代表本家作出表态,顺便同参会的世家交流,至于商户他们不管。商贾末业,世家子眼高于顶,“折节”相交,只怕引来负面效果。
林金辉虽得了官身,但本就商户出身,对此并不介意,所以另一半目标人群就由他承接下来。
祝明月赵璎珞往校场西边的一排帐篷走去,那是预先安排的办公场所,前后开门,向后走是另一条通道,不与客人产生交流。
两人背身向帐篷走去,校场另一头柳星渊引着一群人入内,连甚少露面的齐锐锋也硬着头皮上去交际。
赵璎珞附耳悄声道:“郭大夫说,齐副尉的手不大能救得回来。”
郭景辉是自己人,赵璎珞又不是病人家属,用不着委婉。言下之意,基本没救了。
一个武将,失去至关重要的右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祝明月微微转头望向齐锐锋垂在身侧的右手,袍袖遮挡,看不见里头的伤疤和纱布。只要不动作不用力,旁人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双废手。
祝明月莞尔一笑,“齐副尉身受重伤,本该好生休养,薛大将军为何费尽心思让他舟车劳顿来河东?”
赵璎珞有些糊涂,“不是说行营其他人都各有安排,只能请他出马。”
祝明月高深莫测道:“是也不是。”
赵璎珞最受不得人卖关子,“快说说!”
祝明月眼见有军士靠近,“私底下再同你说。”当着人手下,总不好说上司的“八卦”,容易造成军心不稳。
柳家本家换了两张邀请函,一张归属嫡支也就是柳星渊这一房,一张则让渡给另一支,虽然对外也称河东柳氏,但基本不在本地发展。
一行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拨,前头是亲亲热热叙旧情的柳家亲眷,队伍尾巴后面吊着三人则是带来商号掌柜,真正的办事人。在外威风凛凛,但在主家面前只有点头弯腰的份。
柳星渊进入校场,见眼前的“荒凉”场景微微拧眉,不曾想布置的如此简陋,大校场上,围绕这一座高台三面立了十余个大帐篷。
涉及数万人口粮的大生意,就这?
果然是两卫一贯的风格。
简单素雅的帐篷围绕主席台设立,祝明月没再做画蛇添足的布置。譬如外披彩绸入内熏香之类,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浪费资源。
祝明月喜欢简约而不简单的风格,似乎不受大吴人的青睐。
反正条件就这样,凑合吧。
柳星渊引着一家老小到自家帐篷里见着里头的布置,才稍微松下眉头。
一席居中,左右各置两席。桌案上预先设有果品糕点和酒饮,唯独上首一席,额外放置了一份笔墨。
林金辉原先问祝明月还有没有地瓜烧,不白拿他花钱买。
祝明月不假思索拒绝,“那酒烈得很,若有一二不善酒力又不知情者,当普通清酒一般喝下去,难不成整场拍卖会醉过去!”
林金辉恍然大悟,好东西也得分场合。只能当河东人没福气吃不着好酒,另外派人去市面上买当地的盛行的酒水。
每个帐篷前留有两位军士侍应,以备不时之需。
来得早不能只留在帐篷内吃喝,如柳嘉祯一般家主亲至,可以找几个地位相当的人说说话。提起来大家都道是来瞧热闹,半点不提价值不菲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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