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招女子的铺子作坊少,济生堂有林婉婉亲自坐镇,不用担心其他。故而许多员工家都将女孩送来应聘,多给家中赚一份钱帛也是好的。
高凤金是个老实孩子,面试时林婉婉问她,“怎么来这儿了?”
高凤金:“我娘叫我来的。”
林婉婉看着她长大,为人踏实懂事。这个年纪的孩子,志向规划都是虚。问道:“不女承母业做绣娘吗?”记得她几岁起,就帮何春梅打下手。
高凤金垂着脑袋,“娘说我差点灵气,单靠做绣娘养活不了自己。”
高德生何春梅家里靠不上,两口子全靠自谋生路。加上只有两个女儿,婚事上指望不得,想的就是让她们有一技之长先把自己养活。
专业范畴内的事,林婉婉不做评价,反正比她们几个强多了。
家长等候在院中,事后林婉婉找到何春梅,问道:“怎么想着把凤金送来?”
何春梅实话实说,“她年纪大了,刺绣只能做点家常的东西,再学门手艺总不错。”
跟在林婉婉身边,哪怕不是正经学徒,多少通些医理,给自家看个头疼脑热不成问题,许多乡下郎中也就这水平。
高德生私下说过,谢静徽几个私下哭的老惨了。知女莫若母,何春梅深知自家大女儿实在吃不得这份高端的苦,不如踏踏实实当个小药工,按月拿工钱。
何春梅在恒荣祥是大管事,高德生只能回避到其他地方做事。但高德生在济生堂只是普通的安保人员,高凤金进来犯不着回避,父女俩还能一块下工回家。
在大吴一家子全为主家做事,是忠诚的表现。和三代烟草人、三代电力人的权力滋生不可同日而语。
林婉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优先在自家产业中放出消息。今日来应聘的,家中多多少少和自家产业有些关系。
即使不看何春梅两口子的面子,林婉婉也愿意把人收进来。高凤金认字,性情沉稳,做事踏实,除了年龄小没有其他缺点。但在长安她的年纪足够出嫁,没人追究使用童工的罪责。
林婉婉:“凤金愿意来吗?”
何春梅坦诚以告,“既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她呀除了步步糕其他都差不多。”哪个孩子会不喜欢步步糕呢。
十几岁的孩子不都任由家长安排么!
何春梅:“我问过英英,步步糕的女工搅面和面需要力气,凤金还是差点。”做不来重活。
思路收回,林婉婉翻阅几张简历,“行,通知他们两日后来上工。”
赵金业:“好。”
正事办完,林婉婉又担心起杜乔莫测的前途和杜若昭未知的命运。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钱财不负理想。
半晌后把稀奇古怪的想法丢出脑海,这会还没定论,提心吊胆有什么用。有用之身不如多做有用之事,比如给徒弟们搞个随堂测验。
第二天柳恪来得最早,进门找了一间休息室趴了进去。
杜若昭路过时瞧见,问道:“柳二哥,哪里不舒服吗?”
柳恪摇头,“无事,心累。”
杜若昭在杜乔身边见证了柳恪水深火热的国子监求学生活,顺便跟着他的同窗们见识了“生龙活虎”的一面。
济生堂,国子监打架闹事指定收治医馆。
杜若昭不以为意道:“行吧,好好休息。用不用送些点心来?”
杜乔想去去不了的国子监,生生把好学的柳恪逼到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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