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终于找到原因,从州郡诸多才子中脱颖而出举荐到长安参加科考,与全国各地的文华之士比试,选出来的都是真材实料者,想依傍个把贵人如何会是难事呢。
万宜民年纪最长,且早早“认了命”,看起来情绪比其他猛受冲击年轻人稳定得多,还顾得上给他们倒酒,“慢慢喝!”
反正他们在驿馆吃喝公款报销,该吃吃该喝喝,别想着给朝廷省钱。
杜乔一扭头,见赵璎珞木愣愣站在门口,衣裙发饰还是今天去行营那一身。站起来怔怔道:“赵娘子!”
众人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赵璎珞不说认识至少眼熟,和他们一道从长安来的。
杜乔扶着桌面站起来,跌跌撞撞走过去,嘴里念叨,“赵娘子。”
赵璎珞上前几步扶住人,质问道:“喝了多少?”
杜乔否认:“没喝多。”
赵璎珞估算他们回来的时间差,这酒席开了没多久,酒入愁肠人自醉。
杜乔声音里多了几分迟疑,“都知道啦?”
赵璎珞点头,轻声回道:“嗯。”扭头见酒桌上的人都往这边瞧,羞赧道:“能找个地方说两句话吗?”
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扶一个醉酒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引人注目。
杜乔注意到这份尴尬,手往后院指,“去那儿。”空间开阔,不惧人言。
说完挣开赵璎珞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向后院走。
冉智明等人透过大堂后门,只能看见两人模糊的背影。
冉智明:“他俩什么关系?”路上就觉得杜乔对祝明月那支队伍照顾颇多,问起来只说是邻里。
但刚才的情况,瞎子都能看出来“不清白”。
耿鸿喝多了酒,心防大开,“小鸳鸯呗。”
现在该叫苦命鸳鸯,赵璎珞在长安,杜乔无论选择外任还是赌一口气不要这官身,功名折损,都让这段并不稳定的关系平添波折。
穆黎昕见识过无数痴男怨女,勉强算半个过来人,叹道:“这婚事估计得黄了。”
人就怕比较,大家被同一根绳子绊,杜乔栽得跟头更狠,让其他人勉强找到一丝“幸福感”。
耿鸿:“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散了也就散了。
后院内赵璎珞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盘旋已久的话道出,“杜长林,无论你做不做官,都不缺养家糊口顶门立户的本事。”
赵璎珞管账,也负责发工钱,何春梅拿回家的钱比高德生多,多得多。
杜乔哪怕没了俸禄,也能做其他的事,大不了少赚些。日后若成婚,她也养的起。
最后这句话,出于羞涩,赵璎珞并没有说出口。
杜乔听到这句话,心稍稍放在肚子里,只是他的选择注定会对不住赵璎珞。迟疑道:“多谢娘子厚意。”
赵璎珞见他神色忐忑,手指藏在袖中松开又握紧,幽幽道:“别给我戴高帽,想说什么直说。”
杜乔唇角嗫喏几下,鼓足勇气,“是我对不住你。”撩拨了却不能负责到底。
赵璎珞闻言一股血直冲脑门,质问道:“你移情别恋了?”
杜乔当即否认,“没有。”这事必须解释清楚,“我已决定留下任职,往后只会耽搁你。”剩下半句莫不如另觅良缘,委实说不出口。
现在的杜乔再没有当初近水楼台先得月,旁人有意非得搅和黄了的底气。
异地恋自古多艰,以现在落后的交通和通讯条件。莫道灞桥边的柳树快薅秃了,一场离别或许就是永别。
杜乔心知肚明哪怕破釜沉舟不要这官身,赵璎珞也不会嫌弃,说不定不久后顺理成章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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