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甚至觉得,前头有武俊江这个先例,过不久就会接到段晓棠有样学样的消息。
孟章听吴越的话有些奇怪,心念电转。如果是段晓棠闯的祸,吴越肯定二话不说护住。
换到待上恭敬的武俊江身上,并非原则性问题,伸手挡一挡自无不可,一颗心勉强落下来。
吴越:“我那儿有好伤药,待会派人给靳华清送去,让他好生养护,别伤了根本。”
孟章的一颗心彻底落下来,“末将替华清谢世子厚爱。”
这是给靳华清的伤药,更是给武俊江的定心丸。
范成明在远处好奇地窥探两人神色,吴越常年一张木脸,但孟章到后半截明显轻松下来。
等二人回归大部队,范成明找个机会,偷偷问道:“七郎,孟伯文找你干嘛?”
武俊江“杀俘”之事到了行营众人自然会知晓。
吴越没必要瞒一时半会,只低声问道:“武将军是不是经常脑子一热?”
范成明回想了一下范成达对武俊江的评价,“武将军用兵还是稳妥的,段二的信上亦多有夸赞。”他们私下和右武卫派遣的将官有联系不是秘密。
范成明想了一个相对褒义的形容,“只是私下比较真性情。”
吴越疑惑道:“真性情?”
范成明:“你忘了,他那姓应的外甥吗?”
武俊江脑子一热,挑拨两姐姐断了姻亲。他当时若愿意忍一时之气,窦家的亲没那么容易退。
若易地而处,范成明换到武俊江的位置,说不定还要反踹一脚,彻底把应家打痛。
吴越心里默背一通武俊江的履历战例,幸好没有战场上头脑发热的前科。
薛曲身为大将军,在行营门口迎接吴越,率先扫一眼孟章,见其并无愁苦之色,心中稍安,看来武俊江平安落地了。
薛曲:“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吴越:“大将军在前线殚精竭虑,才是真正的辛苦。”
薛曲自谦道:“立营时考虑不周,这哪里是前线,分明是后方。”
薛曲选择的营地位于河东与汾阴交界之处,原本是实打实的第一线。没想到战争迅速推进,使得这里反成了后方。
他们在此地驻留不了多久,便要再次移营。
薛曲吩咐道:“伯文,带河东郡兵去安置。”
孟章领命而去,行营中除了两卫军队,还有受吴越征发命令而来的周边郡兵,暂由薛曲节制。
两卫仍旧混营,但薛曲私心觉得,右武卫的军士就是比右屯卫的机灵些。再是亲生的大将军,都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远道而来摇旗呐喊当鼓吹的郡兵们,另外立营,但仍在两卫的控制下。
裴子晋临出发前,反复叮嘱那些年轻气盛的亲戚们,别只顾着出风头,他们这一趟主要目的是镀金,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郡兵的营地在行营北面,看着郡兵的营地位置,裴子晋猜测薛曲对郡兵的使用也心存疑虑。
比起同行,裴子晋还是觉得靠着守规矩的两卫军更有安全感。大家都是郡兵,还不知道什么德性么。
裴子晋等人最近几日路上行军,早到行营的郡兵们的消息显然更为灵通。
当裴子晋提着礼品来找邻居家的同僚拉关系,不出意外获得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来自河南的参军宗兴文透露,“文城也就这一两日光景了。”
裴子晋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嗫嚅了几下,喟然道:“竟然这么快,还不到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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