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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岿然的父亲不是个人,但湛父聪明绝顶,能力杰出,被当成中心局人物培养,可能前半生太顺了,于是,风生水起的时候更是剑走偏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局势尽在他掌握,结果,好家伙,形势一不对,他被队友联手出卖,献祭出来保命。
那些事前对他毕恭毕敬,叫他义父叫他爹的人,事后对着湛岿然,把唾沫星子都吐出了火花,父债子偿不假,湛岿然受不了这份屈辱也不假,这仇恨,只能不死不休。
自家的疯男人是什么样的人,褚则诚再明白不过。
他死也要站着死。
褚则诚的态度也很真实,湛岿然去刀山,他跟着去刀山,湛岿然去火海,他跟着下火海,哪怕有恐惧惧怕的时候,他也会边瑟瑟发抖,边给自己鼓劲喊“冲啊”。
于是,面对和湛父的命运截然不同,人生快要走到了最巅峰的指挥官,褚则诚笑容又加深了一点,冲锋号在内心疯狂响起,反应到嘴上,则是,“我家的陨石呢?您没趁着我家先生病重私吞吧?”
有人受不了了,冲过来要打他,被身边战友拦住,他还在狂吼:“老子这兵不当了也要打死他!他当着老子的面污蔑老子长官!”
“马屁精。”那不当人子的畜生还撇了撇嘴,声音“小”得全部人竖着耳朵听一听,都能听到。
这下,红了眼睛想过来揍他的人又多了,多到有长官看不对劲,赶紧撵人,“出去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现在到了放松警惕的时候吗?都给我滚!”
他一动,有些上级也跟着配合,没一会儿,就把人清理得差不多,房间内除了褚则诚两口子,就剩三个人了。
这人一走,之前赶人的胖副官掏出毛巾擦着头上的汗过来,跟褚则诚自自然然道:“褚先生,您和您先生的东西,我们上飞机之前是打了封条的,等下不管您是在机上检查,还是回家后检查,如果跟湛先生之前得到的那一块哪怕有一毫米一克重的误差,我们这边也会跟您进行一个赔付,您看如何?”
我操,态度这么软的吗?褚则态不喜欢这种态度,因为刁难起来就不好刁难了,会显得自己很没有人情味……
他可是他们家人性的代表。
他又撇了撇嘴,不想跟这些人斗了,和跟着他进来,没被清出去的蔡信道:“蔡院长,叫您的人过来吧。”
他要带他男人走了。
山不高路不远的,他要找茬太容易了,不急于这一时。
蔡信完全不受控制地叹了口气,朝褚则诚这边拱了拱手,又朝同事们无奈地点了点头,打开门叫人去了。
他也不敢再放褚则诚在这飞机上呆了。
褚则诚这边则是摸出手机,招呼员工:“上来验货。”
大张四他们过来了,气势明显弱于杀气腾腾的官方这一边,褚则诚冷眼旁观,嘴里对他丈夫竭尽嘲讽:“眼睛别闭了,别以为闭上了,就看不到你那群连给人提鞋都不配的兄弟了。”
湛岿然只能睁开。
他一睁开,之前还怂官方的人的大张四他们,就连天生侏儒的那个兄弟也把头生生多昂高了5CM,凹出了一派气吞山河之姿。
这一下,褚则诚多少是有点满意了。
不过,验货的时候,他是亲自带着躺在床上还不能站起来的湛岿然一丝不苟地验,副官和蔡信站在一起,在他们仔细验货的时候,和蔡信悄咪咪道:“懂您这些年的辛苦了。”
蔡信又叹了口气,他发现只要一见褚则诚,他叹的气,比他几十年叹的气加起来还多,他回战友道:“他就是嘴巴贱,擅长跟人打心理战,我前面那位就是受不了这个走的。”
“我听说了,鲁大校就因为心脏过不了关,都在半退的状况了。”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被人气出了个好歹,职业生涯中断,副官为那位战友默哀了一把。
他的话,更是让蔡信又叹了口气,蔡信苦笑道:“被个小家伙气出心脏病来,谁受得了?我一想到这个,我都不敢生气,有时候甚至都不敢见他,你说都把我吓成这个样子了,你就说他让人恐惧不恐惧?我他妈真的是……”
有苦难言。
副官之前不信,现在有点信了,这家伙,连他们谁都不敢在面前放肆的指挥长都敢当着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地挑衅,嘲笑,调侃……
这胆,是疯胆啊。
副官顿了顿,又轻声问:“他们家,是他说了算啊?”
“可以这么说,但……”蔡信也轻声回道:“他只围绕湛岿然的利益做所有的事情,就跟上天派来成全湛岿然的一样。他对湛岿然的忠诚,实在很难理解,就像凭空就对湛岿然产生了一种我就算死也要保护他的情愫,但他实在不是这样深情的人,就像现在,他小时候一起长大,还结了婚的前夫癌症了,他一句话就能救人家,他就是不救,你要说他特别恨前夫,看起来也不像,他没多放在心上,就是很无所谓的不想人家占他的一点好,也是有点睚眦必报的感觉了,实在不像是一个重情的人呐。”
“我看报告,他对他父母好像也不亲近?”副官声音放得更轻了,就像蚊子在蔡信耳边嗡了几声。
“对。”
“从这方面着手,能摸得出他的情感轨迹来吗?”
“能,又不能,他父亲往死里打过他,但他当时也还手了,至今他父亲仇恨他,他也有能力报复了,但他一直对他父亲熟视无睹,还花钱养着他们,这不像他干得出来的事,他其实已经完全没把他父母当回事了,但他就是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