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旁的事与咱们无关。”齐海从地上爬起,愁苦的望向殿外。
皇帝应是只会修修裴家歪出的枝桠,不会动主干。
他要留裴家和皇后互斗,还谈什么夫妻情分。
闻氏、裴氏,齐氏,还有母家跟随闻家造反的嫔御,他都给过温情和护佑。
可虞娇娇有什么?
帝王虚无缥缈的爱?
只怕是恨更多。
虞娇娇半睡半醒间,察觉床边坐了个人,掀开她身上的薄毯,轻抚她背部的刀伤,正要翻身,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后心。
“给你刀,是让你伤敌,不是要你自伤。”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
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武器当用于防身,你在比武台上同曾十九郎说的话,我记在心里,你却是忘的干净。”
她说,习武最忌浮躁,武士的手和文人的一样重要,它要保家卫国,诛奸佞敌寇,就算要露狠,也不该故意弄伤它。
他的刀从来都是挥向敌人,她送给他防身的折扇,饮过无数刺客的血,一滴他的也无。
“向谁挥?”虞娇娇干涩的问。
他?
裴家?
裴太后?
赵元璟对答不出,怅然坐在暗夜的床边。
三更时分的皇宫静谧安详,安华宫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
虞娇娇身上的药味儿甚浓,将他的一颗心都填满。
他接到无双的消息,也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出过安华殿。
她将自己置于危难,让他看的清楚明白,指望他的保护,她们母子总有一天会死在裴家手里。
“圣人,对闻氏和裴氏动过心吗?”
赵元璟抚摸她伤处的手顿住,茫然无措的低喃:“不曾。”
他只当她们是他的侍妾,只需尽到做夫君的责任,给予她们宽容和谅解,保她们吃穿不愁,生活无忧,并不对她们有期许。
小兕子是他生死同裘的发妻,是他倾心慕艾的女子,他对她的期望和要求也比旁人高。
他想要她的真心,想要她的心里和眼里唯他一人。
他想要她依靠他,信赖他,如刚成亲时那样。
他想为她遮风挡雨,与她共享盛世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