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璟已想明原因,忍着怒火问赵金蓓:“你所言,可都有依据?”
他可以放过贪生怕死的叛王赵元琰,但绝对不会放过虐杀他长兄,害他发妻的闻家和赵洵兄弟。
“中璿与中琲兄长,一直在查我外家这一支被灭门的事,半个月前,有人把奄奄一息的苏媵妾与一份供词,送到了中璿兄长府上。”
皇帝对闻家太纵容,二位兄长不敢贸然面圣,数次去北宫找她打听当年的事。
她知道的并不详尽,很多东西都是二位兄长与段家,顺着越王提供的线索,查到串联起来的,结果与证词上的内容都能对上。
赵元琰在闻太师的监护下,占地自立为藩王,她猜想赵元璟不会再包庇闻家,才敢求见他,说清楚前因后果。
绿腊问:“照皇太妃所言,赵烨一家也是那群禁卫杀的?”
“是的。”赵金蓓凉凉的凝视闻淑妃,“把皇后关在门外,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有人早就想将皇后除而代之。”
“你说的像看到了一样。”闻淑妃淡定的问赵金蓓,“既然代王做事瞒着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淑妃这话问的,谁在宫里还没几个眼线呢?”
“既然你早知内情,又为何隐瞒不说?”
赵金蓓不客气的回嘴:“你闻家多厉害,连反都敢造,谁敢得罪你们?”
“造反的是琰王与北疆的武将,与我闻家何干?”闻淑妃挺直腰板,正气十足的狡辩,“我祖父可是一直在劝降琰王。”
“你们闻家就会装无辜,前朝的沈皇后和太子,就是被你们闻家阴死,沈、陈两家被诬陷灭族,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过了七十来年,你闻家嫁祸人的本事还是这么厉害!”
“你编故事的本领也不遑多让。”闻淑妃反击,“七十多年前的事,都能拿出来污蔑我闻家,你当圣人是傻子吗?”
赵元璟:“?”
“你嘴硬也没用,铁证在我手中,闻家欠我外祖家几十条人命,到还的时候了。”赵金蓓鄙夷的看着她,她终于能为父王和母妃报仇。
闻淑妃被赵金蓓噎的半死,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皇帝都不出声制止,她已预感到不好,委屈巴巴的娇声唤赵元璟。
“圣上,妾没有……”
红妆上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少在老娘面前发骚,我们主子没有死在叛军刀下,你是不是很失望?”
赵元瑾院里的仆从都是苏长史分配的,最是听他的话。
包括苏媵妾,那日带的丫鬟也是各顶各的厉害,刺死了何侧妃,都没让苏媵妾吃一点亏,闻家真是好厉害。
“你这恶毒的丑东西!藏在阴沟里的毒蛇!晦气玩意!”红妆又扇了她几巴掌泄愤。
那日要不是她家主子心善,命沈昀和绿腊尽心保护那群仆妇,说不得就吃了冷箭。
绿腊制止她再继续打,将她拉到一丈外,低声说:“以后有她受罪的时候,她现在还是圣人的淑妃,不要在旁人面前堕了皇帝的颜面。”
皇帝明显要对闻家发难,用不着她们动手。
红妆气不忿的说:“我就是心疼咱们主子,这女人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在谋主子的正妻之位。”
赵元璟吩咐进宝先送赵金蓓回去,默不作声的走到梨花榻上坐下,手骨轻轻敲击桌案。
闻淑妃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娇颜似玉滢白无瑕,扭着细腰,媚眼如丝的勾着赵元璟。
“圣人看着妾被欺负,难道就不心疼吗?您从前与妾的山盟海誓,都忘了吗?”
“朕早就不陪你演了,你一个人还没演够?”
闻淑妃哭声一顿,见他满目讥诮,心如死灰的问:“妾想知道,圣人是何时开始怀疑妾的。”
赵元璟并不想为她解答,微微一笑:“你猜。”
母后闯进福宁宫绑小兕子那日,有人在他御案上放了一张,告发裴世净与齐宝林有染的字条。
他调查齐宝林,发现闻淑妃与她往来很多,就怀疑闻淑妃背后操控齐宝林,利用裴家对付虞娇娇。
他当时就已想到,闻家想利用裴家斗垮虞家,再让他与裴家离心。
赵洵、赵温、赵裕一直针对小兕子,肯定不会得到重用,他又不敢放心用段家一系的大臣,能依赖的就只有闻家。
裴家完全听不进劝,他只能写信和虞青山沟通,请求他先忍耐,虞青山之后表现的很顺从,还滚落山崖摆了闻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