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等她出去,将手上的绷带解开,从药盒买了治疗早产的阿托西班,先静脉推注了一支。
又静脉滴注一个半时辰,高稀释的阿托西班,期间裴太后派人来问过几回情况,女官送过两次保胎药,处置了见死不救的宫人。
宫缩渐缓,虞娇娇又滴注二十个时辰低剂量的阿托西班,总算是止住了宫缩。
这二十个时辰,赵元璟先给闻太师赐封闻国公,给闻淑妃的次兄恩封伯爵,胞弟恩封正五品县子、庶兄弟恩封从五品县子。
同胞姐妹一律封为县郡,庶姐妹均为乡君。
闻家因闻淑妃这一胎荣耀满门,吸走不少段家的门徒。
“陛下,您对妾真好。”
赵元璟宠溺的说:“你可怀着朕的小太子,朕对你不好对谁好呢。”
闻淑妃羞涩的用薄毯蒙着头:“陛下快去上朝吧,别再因妾耽误了。”
她这两日联系不上阿彩,打听不到福宁宫的情况,只能紧紧缠着赵元璟,拖延时间不让他去给裴太后请早安。
让闻嬷嬷接送他去上早朝,不给他接触别人的机会。
“你这胎不稳,若是偷偷起来沐浴,朕回来可是要罚你。”
“妾都听陛下的。”闻淑妃从薄毯中探出头,目光炯炯看着他。
她以肚子不舒服为借口,把女医都留在关雎宫。
皇帝着急的床都不让她下,三日没沐浴,她能想到自己有多邋遢。
赵元璟乘御辇出了关雎宫,看到闻淑妃身边的闻嬷嬷又跟着,心里闪过一丝不悦,烦透了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路过福宁宫,朝里看了一眼,正对上虞娇娇幽幽的视线,蓦然打了个冷颤,惊的坐直了身子。
进宝连忙喊停轿辇。
虞娇娇穿着一身白衣,墨发用一根银簪盘起,面色苍白的站在宫门口,托着肚子对他招手。
闻嬷嬷不动声色的催促:“陛下,上朝的时辰要到了。”
赵元璟和虞娇娇遥遥对视数秒,为了不让闻淑妃在封后前闹出事端,合上眸子靠在了椅背上。
进宝高喊一声起驾,御辇缓缓升起。
虞娇娇对闻嬷嬷扬扬唇,径自回到寝殿,吩咐女官将大皇子送到裴太后的慈安宫,安静的等闻淑妃这只藏不住的臭虫来找她。
赵元璟心不在焉的坐在龙椅上,闻太师以证据确凿,罪犯皆以伏诛,要求处斩虞氏一族。
晋王极力反对,裴家也不同意,兖国公更是怒怼闻家狼子野心,曾国公也努力扒镇西军二十年的战绩,试图找出破绽。
可惜,闻家甩出的证据根本无懈可击。
裴太后看着被送回来的大皇子,心里五味杂陈,既想除了虞娇娇,又不愿闻家得逞。
“那孩子……本性不坏,就是不太通人情事故,认死理儿,爱较真。”
奶嬷嬷讪讪道:“奴才听说她整日一个人待在福宁殿,与大皇子也不亲。”
“许是想通了。”孩子都送到她这里,估摸想清楚自己没活路了。
闻淑妃知道虞娇娇没事,生了半日闷气,又开始担心阿彩被抓住,让心腹去打听情况,但福宁宫戒严,根本接触不到里面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里面出来一个,任她如何问,那人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阿彩被那个宫外来的当众割下耳朵舌头,砍断手足,刮下四肢的肉,这会儿还在大缸里泡着,她下的禁口令没人敢不听。
虞娇娇找出及笄那日蒋夫人送的弯月步摇,放在手里摩挲,拿镊子将流苏上的星星和月亮摘掉,只留下太阳,举着晃了晃。
“主子吃点东西吧。”绿蜡端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
虞娇娇乖乖喝完,问绿蜡:“家里都还好吗?”
“都好。”绿蜡悄声说,“沈大哥都打点好了。”
虞娇娇把弯月步摇递给她,“将这个给曾十九,让他帮忙转交给蒋夫人。”
绿蜡出去找曾十九郎,曾十九郎疑惑的问:“虞五没让带话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