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怎么想的?”
芸桃原本是不想告诉柳婵真这件事的,但她见柳婵真是真心对她好,且遵守了她们先前的承诺并没有把她与十一皇子的事告诉崔衡,方彻底放下心防,告诉柳婵真她原本的打算与邵宴的计划。
芸桃道,“我原本想着若是我与忠勤伯府的婚事实在避无可避,我就按着宴郎的法子逃了。”
柳婵真心头一震,幸好崔衡答应她延缓婚事,不然真要出大乱子。
“那现在呢?”柳婵真急声问,“你还这么想吗?”
“芸桃,奔为妾聘为妻,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芸桃浅浅笑了笑,说,“我知道。”
“如今我不用担心随时被嫁出去,还有时间和宴郎从长计议。”
“柳妹妹,这次真的要多谢谢你。”
柳婵真同芸桃又聊了几句,见她确实打消了私奔的念头,方彻底放下心,带着杏桃回去了。
柳婵真洗漱过后,坐在小塌上撑着头发呆,十一皇子显然不是良人,她也不能看着姐妹往火坑里去跳。
她想了半晌,招来杏桃低声道,“杏桃,明儿外面的人来报账,你帮我去给他们说一声,派人盯着点十一皇子邵宴。”
“我记下了。”杏桃一面说着一面为柳婵真抹着滋润头发的桂花头油,“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福,芸桃姑娘既喜欢十一皇子也就随她去吧,姑娘又何必为她费心。”
在杏桃看来虽然崔衡不喜欢自家的姑娘嫁入皇室,但十一皇子好歹也是位皇子,虽与大位无缘,但芸桃姑娘跟着他日后就算不是王妃,也定能谋得一个侧妃之位。
柳婵真没办法对杏桃解释,大燕王朝终将颠覆,而芸桃与十一皇子将会是命中注定的死敌。
况且从十一皇子那毫无担当的主意来看也绝非良人。
柳婵真道,“我与芸桃关系素来要好,我怎能看她往火坑里跳?杏桃,皇家可从不是什么好去处。”
浓密的乌发依次抹过滋润的桂花油,杏桃又拾起桌面上的犀角梳为柳婵真梳理头发,“小姐虽是好心,但芸桃姑娘却未必会这么想,我只是担心芸桃姑娘将来会怨小姐阻了她的好姻缘。”
柳婵真抿了抿唇,道,“我问心无愧就是。”
京城的天一天比一天热了,正午里耀眼夺目的太阳晒得府内的花草都蔫儿吧唧的萎靡着,唯有清池上的荷花尽情的在日光下展露它的美丽。
柳婵真与司云华的婚事也愈发近了。
再过三天,她即将就要踏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成为别人的新娘。
算上上一世,她已经是第二次嫁人了,但这次她的心境却与上次全然不同。
上次她带着害怕,惶恐,紧张以及绝望的心情悄无声息地被侯府之人用一顶小轿塞去了王府,而这一次她却怀着羞涩,紧张,期待以及些许的喜悦十里红妆轰轰烈烈的嫁去司家。
府中经过近一个月的筹备,婚礼上该准备的东西其实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但眼下婚期在即,江夫人又吩咐下人们在各处再检查一遍,看看可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为了柳婵真与司云华的婚事,府上的下人们忙碌了快一个月,眼看事情都快结束了,结果又不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