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面看不到人影,连野狗都看不到,家家户户的门都锁着,我们用枪托砸烂锁头,自觉分成三五人为一个作战小组,分散藏身于石头墙后面。现在部队太分散,命令不能传达,只能各自为战了。
鬼子的大部队已经渡过藕池河,开始在村外集合,各种火炮也准备就绪。
我带着郑三斤和通讯兵从村头走到村后,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这出村的路只有一条,房子盖得密密麻麻,村中最宽的路也仅仅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通过,房子多是木质结构,墙是石板堆砌的,非常牢固,每家每户都种着高大的仙人掌,这个玩意儿在灾年的时候可以救命,就像北方会种榆树一样,因为树皮和树叶都能吃。
村子的地形是前低后高,视野比较好,妥妥的易守难攻的地形。但是如果没有援兵救援的话,我们铁定是出不去了。
我进入到村后的关帝庙内,这个地方是全村最大的院子,徐志凤和五个战友带着两个伤员正埋伏在院子内,此刻正忙着给伤员做包扎,一条伤痕从右侧脸颊一直延伸到脖根处,这是国统局那帮混蛋用鞭子打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伤还疼吗?
本以为费劲把她救出来,她可以把那温柔态度再延续两天,结果她又恢复了之前冷若冰霜的样子:你闲的是吧?有那功夫多想想怎么打仗吧!
院子里的那几个家伙想笑又不敢笑,捂着嘴憋的难受。
这让我很没面子,也只能开玩笑说:“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她头也不转地说:“想听好听的让你媳妇说去!”
郑三斤扒拉我的胳膊惊奇地问:“老大你啥时候有媳妇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小屁孩滚一边去!瞎打听什么?”
徐志凤也白了我一眼:“自己都还没有屎尖子大,还说别人小屁孩?天天想着娶媳妇,这下如愿了吧?”
我有点不服气:“你说我小?我哪地方小了?咱们军长结婚的时候年龄比我大不到哪去,而且那些大官家里都有好几个媳妇呢!”
“哪地方小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徐志凤的一句话让院子里的其他兄弟一下子忍不住了,全部笑喷了出来。让我的脸红得像猴屁股,感觉特别没面子,好在鬼子的炮火替我化解了尴尬。
鬼子开始进攻了,炮弹把村子里的房子炸塌了不少,村里多处开始冒烟,炮击停止之后,又有五个伤员被送了过来。
日本一个小队的步兵开始做贼一样从村口开始进攻,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我们就是故意要把他们放进来,如果直接把他们挡在外面,鬼子肯定又要开始轰炸了。
我翻上墙头,顺着墙头上了屋顶,趴在屋脊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村里的情况。
第一批鬼子刚进村走了百十米,便停下了脚步,他们应该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埋伏圈了,便开始分组强攻附近的院子,结果被院子里面的兄弟迎头痛击,刚准备撤离,又被其他院墙后面伸出来的枪打得找不到北,瞬间死伤一片。
不等战斗结束,第二批鬼子再次进村了,更加激烈的巷战开始了。
村中巷战,紧张激烈。狭窄的街道弥漫着硝烟,喊杀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在残垣断壁间穿梭,寻找掩护并与敌人展开近距离搏斗。街角处,双方火力交锋,子弹呼啸而过,砖石四溅。烟雾中,人影晃动,敌我难分。
鬼子不再梯次增兵,而是源源不断的把步兵投入村中,甚至两辆坦克车也开进了村里,企图一口气把我们吞掉,
可怜的坦克车进村之后就成了废物,它们撞不倒那些石板堆砌的墙,在狭窄的道路上,连炮管子都转不动,只能替后面的鬼子当子弹。
经过一个下午的激战,日军一无所获,伤亡惨重,被迫撤出村子,其中一辆坦克车撤退不及时,被一个兄弟爬上去,往炮管里面扔了一颗手榴弹,直接给炸瘫痪了。
我们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伤员堆满了关帝庙,医护兵全部被集中过来,关帝庙也成了其中防守的区域。
我们的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只能到路面上去捡日军丢下的步枪,搜罗他们的子弹,村里有兄弟试图生火做饭,结果被鬼子连锅一起给炸了,气的他们破口大骂。
村外的鬼子日子过得可是很潇洒,他们把打死的战马全部煮吃了,那香味顺风飘进村里,把我们馋的直流口水。仗打了大半天,一口吃都没混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喝点水哄哄肚皮。
我溜达到村里检查情况,三连长黄涛突然从墙根后面露出脑袋说:“营长,我也很想吃肉!”
我没好气的说:“想吃肉就把那些鬼的尸体给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