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后脑勺沉痛得像被棒槌敲了似的,整个人如同浸在布满水草的水潭里,赵观棋看着周景池的唇动,却很难听清任何一个字。他选择继续自己没有说完的话:“你回来了。”
“。。。你家好热。”
周景池看着烧糊涂了的赵观棋,水光片闪的眼睛却还连着嘴角一齐笑着,像只只会微笑的机械电子宠物狗。
“。。。声音都烧没了。”周景池叹口气,撑起身子,半跪在床上把赵观棋的头放回枕头上。赵观棋却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嘟囔着,直到嘴被捂住。
周景池蹙着眉头连说带比划,嘴型放得又大又缓:“别、说、话、了。”
他的手攀上赵观棋发烫的嗓子,示意他:“疼。”
安顿好变得异常粘人的赵观棋,周景池跑去附近一个药店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膝盖因为高烧肿胀得厉害,吃完退烧药的赵观棋半梦半醒地喊疼。周景池坐在床边给他揉药酒,倒是没有再喊疼。只是在周景池出门放东西的时候喊起来,哑到失声的嗓子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喊声,像是随时绷紧到临界点要断掉的风筝线。
周景池只好寸步不离地守着,一遍又一遍安抚突然激动的赵观棋,一次又一次盖好被踢开的被子。在听不懂也听不清的哑声呓语中,温度计使用频率达到了五分钟每次。
赵观棋迷迷糊糊地睡,迷迷瞪瞪地无声自言自语。期间周景池扶他起来喝了两次粥,又吃了两次药。忙活到下半夜,温度计上的数值终于掉回正常区间。
这烧发得着实意外,打了周景池个措手不及。他后来细细回想起那夜,没有下雨,也没有凉风。只是赵观棋眼睛水肿得有些厉害。
外伤也没好完全,人也刚退烧不能折腾,周景池提议在他家暂住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去工作。当时在沙发上嘬着凉虾的赵观棋点头如捣蒜,周景池松了一口气,这更像是一种变相赔罪。
过后没两天,队里一位带孩子的游客敲响他的门,说小女孩儿发高烧了,想借车去最近的医院。周景池二话不说开车将人送到医院,医生诊断的时候他也在旁边默默听了一耳朵。
小女孩没有淋雨,也没有感冒,只是在晚上因为不给她买玩具大哭一场,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紧接着就是高烧不退,呓语不断。
周景池站在角落,看着小女孩肿胀的双眼,忽地意识到赵观棋发烧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他也大哭了一场。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景池惶惶不安,更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给到赵观棋安慰,就像家长没有给到小女孩玩具一样。
原来这的确是一种赔罪,赔赵观棋一些没给及时的关心。
虽然赵观棋恢复得很快,烧很快退了下去。但周景池却被弄出了某种阴影,今天赵观棋又不回消息,他就像家里宠物没有出现在电子监控视野里的那种慌乱和担忧。
微信还是没有回应,周景池有些坐不住了。把手机退回到主界面又点开,以此往复,耳边更是听不进去一点。
“周顾。”韩冀身边的经理忽然喊他,“你那边同意这个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