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他摇了摇头,耐心告罄,转身上了楼。
费南舟没有等他上楼,而是在他上楼之前,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胡祁山脸色变了变,去看费南舟,迟疑着又抬头请示。
“让他走!”费璞存隐有薄怒。
“可是,外面在下雨……”
“那更好,把脑子里的水冲冲干净,他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许栀和段宏去了昌平滑雪,回来后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
“走了走了。”她开心地冲他挥手。
他也挥挥手,头也没回,示意她别送了。
在雪场的时候她挺开心的,她不怎么会滑雪,磕磕绊绊又不停摔跤,但又有一种莽撞的冲劲,感觉体内好似有什么被激活了。
那一刻,什么都不用去想,仰头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的浊气好似被清空了。
可安静下来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回头再看,热闹还是别人的,那些嬉笑声离她越来越远,像在看纪录片一样不真实。
许栀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费南舟站在门口。
许栀怔住,钥匙在手里攥紧:“……你没有回家过年吗?”
他也有那么会儿的沉默,然后才说:“回过了。”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礼品袋和包包,没有问她这两天去哪儿了。
许栀也没有提,两人似乎无形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进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有那么会儿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也站在那边,过了会儿说:“先去洗澡吧。”
她轻轻地乖巧地“嗯”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
费南舟望着她纤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也感觉到了,她好像在自己的生命里逐渐消失,融雪那样,被太阳缓缓消融。
他不愿去回想她明媚的笑容,隐藏在笑意下的落寞-
许栀这个澡冲洗了很久,久到费南舟后来都来敲门了。
一开始他只是站在门外唤她一声,她没有听到,后来他急迫地敲了两下,她如梦惊醒,关掉淋浴说:“很快就好了。”
外面又安静下来。
许栀对着镜子擦拭头发,渐渐的都有些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了。
还是那副窈窕白皙的身体,曼妙有致,风姿楚楚,只是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她机械地重复着擦着头发的动作,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委曲求全,患得患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好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不到最后一刻仍然贪恋着那一抹温存。
冷风顺着百叶窗灌进浴室,她打了个喷嚏,恍然意识过来自己忘记关窗了。
她穿上衣服过去将窗关上,这才走出浴室。
廊道里黑魆魆的,没有亮灯,她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廊道是有两部台阶的,意识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脚踝处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知知!”费南舟听到动静赶过来,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
他手一触及她就嘶了一声,他不敢再乱动了,将她轻轻抱到沙发里,回头去找医药箱。
他高大的背影佝偻着,许栀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好像找的不是医药箱,而是什么重要之极的东西。
等他终于翻到了医药箱,他脸上又不自禁露出笑意,不同于平日或狂妄、或冷静、或阴险腹黑的任何一副模样,只是很单纯的一种喜悦,从他眉宇间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