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大雨就停了。
几天以来断断续续的雨为空气增加了一分湿润,已经换季的气候偏冷,倒不如说在这个季节还有如此连绵的雨和台风降临本就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铃铃铃~”
符士德听见一楼大厅的电话响起,快步上前拿起话筒,这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从声音中透着一股挥之不散的疲惫:
“这里是鹿首钟表店,很抱歉这段时间暂不接受上门维护业务……”
“……哦对!没错,我就是之前留过名字和号码的符士德,殡仪馆的预约……”
等到这个小伙子歪着脑袋夹着话筒,到处找纸和笔,跟打电话过来的殡仪馆方面确认好时间与相关事宜之后,将话筒放下来,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歹鹿伯父伯母的身后事算是解决了。”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些天来符士德忙的脚不沾地,为了鹿伯父和伯母的身后事在到处奔走。
殡仪馆、降魔局、银行、保险公司……各种各样的事务处理起来虽说都不算麻烦,但诸多事情全部积累在一起之后,就会有种难言的疲惫感宛如大山一样压在了身上。
背负着这座无形的大山负重前行之余,符士德还尝试着抽空在降魔局那边通过各种方式旁敲侧击,打听与案件相关的进度。
直接询问肯定是行不通的,就算是侦查员里的新人菜鸟都知道不能跟一般市民透露这种案件进度,更何况还是跟恶名昭着的偷猎团伙相关的危险情报。
但通过协助案情和处理鹿伯父的身后事这些理由,符士德倒也能够从中了解到些许“能够被透露给事故人员和受害者家属得知”这种程度的线索。
从中可以推断出来那支偷猎团伙的正体已经被降魔局给锁定了起来,符士德翻遍了以前的报纸内容,确定是这十几年来某个兴起的组织和这个偷猎团伙互相对应上了。
这支偷猎团伙一直以来都是流窜作案,十多年的时间里也有好几次经过绘城,在这里犯下了大案之后迅速远遁离去。
虽然几座城市的降魔局在以前有过一次合作打击偷猎团伙的行动,抓的抓毙的毙,少数活下来的至少下半辈子也都只能在监狱里生活了,但看起来这个组织还有死灰复燃的能力。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符士德就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助这支偷猎团伙。
或许是他们的资助者,或许是某个器官收集的“大主顾”,但毫无疑问,能够在降魔局的打击之下也死灰复燃过来,必然是有人在背后为其提供着帮助。
一想到这里,符士德就不由得看向角落的报纸,上面是绘城沿江风景区和地铁工程进度的开发新闻,兴建风景区和地铁工程的项目执行方,都有一个显眼的名字。
鼹鼠集团。
符士德这些天来,隐隐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景象。
或许是因为那被吞拿所认可的感知能力,或许是因为“猫眼绿”这种极其稀少的特质带来的一些神奇特性,也或许是符士德本身就与众不同。
但符士德隐隐能够感受到那只被移植到了其他人身上的眼睛中的视界,虽然有些时灵时不灵的,但是从所见到的景象来看,符士德能够判断出来,移植了那一只眼睛的人在鼹鼠集团当中地位肯定不低。
很多重要的文件都通过符士德感受到的视界映入眼帘,诸多项目最终都要目光的主人点头才能够实施,结合诸多因素,符士德初步将目标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鼹鼠集团的董事长,槲栎。
报纸上是一位衣着光鲜亮丽,和许多领导站在一起,笑着双手相握的合照,脸庞的边缘有树木般的木纹浮现出来,还有好像树皮一样的组织,灵能改造的显现和他的名字一样,是槲栎树。
不过非人的部分却并不多,看起来灵能改造的完成度不算很高,只是浅浅的对自身进行过调整的程度而已。
斯文的眼镜遮挡了目光,没有看见属于猫眼绿的色彩——毕竟这是一个月之前的报纸了,那个时候符士德还没有遭到偷猎袭击。
从偷猎袭击到移植结束,全程可能都不到二十四小时,能有如此效率,很显然鼹鼠集团,或者说槲栎本人就是和偷猎团伙关系密切的存在,可能是某位一掷千金雇佣偷猎团伙行动的大主顾,也有可能就是幕后的真正资助者。
只可惜这种建筑集团的老板对钟表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不仅仅只是没有跟鹿伯父定制过怀表手表,圈子里也没听说过有哪一位钟表师接到了槲栎的委托,更没听说过槲栎在哪些场合上展露过什么名家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