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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老爷死了,两人又有点不对了,成天趴在棺材上呜呜呜地哭,哭得肝肠寸断,喊着老爷啊不如把我们带了一起去了啊!
但送过去的饭菜呢,人还是吃得一点不剩!
“小的觉着她们是疯子。”守门的叽里咕噜地说。
灵堂都布置好了,两个披麻戴孝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烧着纸。
宁宣先去看宁老爷。
宁老爷躺在一副厚木棺材里头,寿衣什么的都穿得整整齐齐的。
东西在寻常人家都算得上好东西,宁宣问两个老姐姐:“这都是你们治的?”
两个老姐姐不听还好,一听这话跟睡醒了似的,认了半天知道是老爷的儿子来了,又呜呜地开始哭,抢着说这个衣服是我穿的,那个身子是我擦的。
她们这会儿精神还可以,心里都怕老爷是被自己憋死的,一个劲儿把责任往那三兄弟头上推,又说起小五道:“不信少爷去问姑奶奶!我们姐儿两个都把老爷放眼珠子看!是那三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家里捣鬼!”
宁宣听到小五的名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掉头让花兴儿出去问。
很快花兴儿就跑过来悄悄说:“姑奶奶前脚刚走,老爷就不见了。”
他还把老陈米的话学了一遍。
门房对这句话印象太深了,小五轻轻地笑,有点儿冷又说不出地温柔好看,他一个粗汉子哪见过?
宁宣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慢慢理这件事。
他可以断定这事就是小五做的了,这丫头下手当真毒辣,在家的时候半点瞧不出来。
她恨姓宁的,宁宣明白,但真到下手卖亲爹,还是太骇人听闻。
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宁家不能出这种泼天丑闻。女卖父,宁家大老爷被当个牲口似的发卖,那底下人成什么了?
宁宣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他随便一打听都能打听出来,何况别人?
再说这次他不追究,下一次小五就能闯出更大的祸。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宁老爷在这头早过了头七,老姐姐还在哭,说三个大夫平时结交的狐朋狗友都来吃了好几次了,回回过来都托儿带母的,吃得灶上连只耗子都找不着。
宁宣听得头大如斗,心里也不耐烦,赶紧让人把两个老姐姐扶出去。
他低头去看宁老爷的脸,宁老爷口鼻上的土都没了,包括喉咙都干干净净的。
宁宣又让人把宁老爷的衣服脱下来,尸体很干净,一点儿伤口也没有,一个毒疮都没有,只有些小淤青。
活人没事都得磕碰几下,有几个淤青很正常。
没人虐待他,那就不是孝子贤孙的事。
爹只是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