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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他又改口,“瞬间。”
“呵。”高泽洋说,“年轻就是大胆哈。”
扭扭捏捏不是赵观棋的性格,高泽洋说两句知道说不听,干脆不说了,眼见要到度假村了,思来想去某人前阵子来回的担忧,还是趁着时间多宽慰两句。
高泽洋估摸着语气:“他失忆的症状你不要太担心。”
“电话里也跟你讲过了,只是受剧烈刺激导致的短暂性记忆错乱。看你最近翻来覆去的,他大半夜说个梦话你还得录下来发给我,一直这么绷着,不是开玩笑的,你真别把自己整垮了。”
赵观棋笑了:“难啊。我看他难受,自己都难受得紧。”
“外界的刺激又不是你能决定的。”高泽洋脑子里闪过一串旧时的挣扎时光,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又换了个人操心劳肺的。
“安全感给足点,你做得蛮好了。”
“夸我啊。”赵观棋不太赞同,“那也得他夸才作数啊。”
“。。。。。。”
高泽洋忽略话里话外的甜滋滋,在驶过闸机的时候忽然看见神态自若的赵观棋盯着手机轻轻蹙眉。
太阳晒得人无精打采,高泽洋开门见山:“不好过吧。”
“你爹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像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时迎面泼过来一盆冰,赵观棋忽地坐正:“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高泽洋停好车,熄火,看着赵观棋皱着眉去翻手机,“不为这个,我也不来了。你老子要你回去,你怎么打算的。”
高泽洋看着赵观棋屏幕,说:“免打扰也不是这么用的。”
“一个比一个能闹,吵都吵死了。”赵观棋觉得头大,目光从成山叠海的未接来电和消息上扫过,带着不遮掩的厌恶,“每次非得让我浪费钱才消停。”
高泽洋言辞锋利:“又想买黑?”
“高中到现在,你老子电话被你销多少个了都。。。。。。手段还没长进呢。”
“虽然没长进,但管用啊。”赵观棋不置可否。
“管用?”高泽洋笑出声,“卖黑那哥们已经被你供得买别墅了吧,你这还不是照样没摆脱?”
高泽洋摸出烟点燃,开半扇车窗透气:“认命吧,照给永年算命的道士的话来说。。。。。。”
“就是命里的劫数。”
高泽洋头头是道:“我看你别着急补什么告白了,提早跟他说说这件事,两个人兴许还能找出个得当的招儿来。”
赵观棋盯着高泽洋呼出熟悉的烟雾,没抖落的烟灰飘下几点灰。靠在车座上,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闻着烟香按亮手机,锁屏上的人笑得人心情都变好,一直看到高泽洋烟都快吸到头,他才依依不舍地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