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温礼晏要是不同意,那就杀了我,左右有大梁的太后娘娘陪葬,也算体面!”福喜冷笑一声,“不仅如此,太后死了,季迟年是绝对不会继续为皇帝治病的——因为他的命脉掌握在太后的手中。没了季迟年,皇帝也活不了今年。
到底要不要见我,你还是去问问皇帝吧!”
看守的人没有办法,将原话禀告上来。
谢砚之闻言,提出要陪同陛下同行。
“那福喜狡诈得很,若是发现侯爷的身影,只怕不肯说出实情。”
“陛下放心,微臣不现身,隐蔽行踪,不让那刺客发现。”
到了地方,温礼晏开门见山:“只要你将太后的下落交代清楚,朕可以饶你不死。只是你的武功不能留。”
“好,左右我这功夫,都是萧君酌为了杀你而逼我练成的。如今他已经死了,你我也杀不成了,功夫还有什么留着的必要呢?”
温礼晏顿了顿:“你为何如此恨朕?”
他自认长这么大,还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没想到福喜仰面而笑:“好一个仁慈高洁的皇帝陛下。你当然是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的。自然有千千万万个人,替你去做那些脏污喋血的事情。”
他笑完了,忽而停下来,眼神变得阴鸷:
“温礼晏,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么一副无辜的模样,好似全天下都对不起你。就因为你金尊玉贵,我们这些下贱的蝼蚁,就该去给你填命。”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那你可还记得贺畴?”
贺畴。
温礼晏记得。
那是他之前的司药官,在昀笙来到他身边之前,一直都是贺畴辅佐着季迟年治疗他的病。
一股寒意顺着温礼晏的四肢六骸蔓延开来。
可是,贺畴死了。
就在秋狝之后,他将昀笙带回宫不久,贺畴就死了。
“你心血来潮,想英雄救美也罢,自然有一千一万个法子,留下崔昀笙。”福喜双眼凄然,“可是我哥哥又做错了什么?他照顾你多年,哪里不用心?”
就因为那女子占了贺畴的位置,就因为皇帝见色起意的一次任性,他就成了没用的弃子,就活不成了。
福喜的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贺畴被高明泰的人拖去不杏林的前一天,甚至还在为皇帝的药膳挑灯不眠。
“可是他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成了那些蛊物的养料!”福喜目露恨意,“温礼晏,你身为皇帝,却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继续做那个乖巧的傀儡,为什么非要改变?”
“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要承担你的改变而带来的代价,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温礼晏便听到一声厉喝:“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