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无官无禄的公子,顺阳王要杀人,为什么偏偏对他动手?
“——或者让儿子换一个说法,您和萧家,和太后,又是什么关系?”
“放肆!”
“啪!”
秦采堂一个耳光猛然打了过来。
一丝血迹从秦铄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低下头,僵着身子,没有看父亲。
“你和爹说太后,说萧相?他们是什么人,懵懂小儿,你知道什么?”秦采堂冷笑一声,“当年先帝何等重视端华太子,先皇后母仪天下,绝代风华,谁不是以为端华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最后呢?当上太后之位的是先皇后吗?端华太子去的比先帝还早!”
秦铄咬紧牙根,眼中带了诧异。
端华太子是怎么死的?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是大皇子魏王有不臣之心,残害手足……所以先帝将魏王凌迟处死,大皇子的母家也尽皆抄斩。
而后先帝重病,诸王混战,两败俱伤。梁京动荡,是萧丞相和太后力挽狂澜,最后将仅剩的十一皇子,从兰汀别业带了出来,扶持着他继位……
可是爹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端华太子的死,另有隐情?
这和他们秦家又有什么关系?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萧家和太后绝非等闲之辈就行了。”秦采堂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们只手遮天这么多年,扎根大梁,难道会眼睁睁等着陛下羽翼丰满,什么都不管吗?
这种时候,你若还有什么隐瞒,就是在耽误全家人的性命!”
“想想你在宫里的妹妹,想想你爹娘,还有林知樾——若是你审时度势,早些将这些告诉爹,早做防范,说不定他就不会死了!”
“你在国子监,也知道饶青的事情吧?难道他有的选吗?”
“爹的意思是,萧丞相大过君权吗?”秦铄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爹,“为臣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道爹爹,我们秦家效忠的不是陛下,不是大梁,而是萧家这个乱臣贼子吗!”
他在国子监读书这么久,当然知道萧党气焰旺盛,心里十分痛心于此。
那时候他还庆幸,还好身为户部尚书的爹,是个中立的好官,不像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样,唯萧相马首是瞻。
可是,原来他错了。
只是爹做得更加隐蔽,方式更加高超罢了。
“住口!”
秦采堂指了指他的鼻子,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罢了罢了,日久天长,他总会明白的。
当年自己不也是像现在的阿铄一样吗?可是满腔赤忱,最后都带来了什么?
“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家里,什么也不许去。”秦采堂冷冷道,“既然你现在还是执迷不悟,也不肯为家里分忧,那就只有需要看着就行了!”
“来人啊,把公子带下去!”
“爹?爹!”
不等秦铄继续质询,就有几个侍卫上前,将他强行带了下去。
他在宫里,没有被关起来,反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犹如回到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