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
谢砚之充耳不闻,路过妇人身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妇人警惕地不敢动弹。
只听到一道凉薄的声音:“婶婶,我命硬得很,轻易死不了,就算再受一百次家法,我还是会回谢府,您想好什么时候,把爹娘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你说的什么意思,婶婶听不懂……”妇人勉强道。
“听不懂没关系,婶婶一日听不懂,二叔就一日回不了京,四哥也一日娶不得妻。”
他说得轻轻,妇人的脸色却已经青了:“你——”
这个灾星魔君,他果然是故意的!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宗祠御笔的匾额上,又落到雕梁画栋,层层深宅,最后化为讥诮,收了回来。
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同一天的荣恩伯府,却是喜气洋洋,分外热闹。
原来,今日正好是六小姐的及笄礼,伯府邀请了许多交好的人家来观礼。
更让伯府喜出望外的是,给襄宁公主侍读的四小姐崔晗玉不仅回来了,还是带着公主一起回的。
“公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崔府的人连忙亲自来迎,恨不得把公主背进门来。
皇室血脉凋敝,到了陛下这一代,如今只剩下他和襄宁公主二人。公主深受太后娘娘和陛下宠爱,如今对晗玉也十分照顾,甚至给面子亲自参加及笄礼,简直是伯府的大贵人。
“伯爷和夫人不必如此,本宫只能待一会儿,诸位一切照旧随意就好。”
小公主生得娇俏可人,明眸善睐,但驾临臣下府中,倒没忘记皇家的端庄,一举一动十分知礼优雅。
崔晗玉也道:“爹,娘,你们忙去吧,公主我自然会照顾好。人多了反而不妥。”
“好好好!”
襄宁公主能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伯府的人哪有二话?生怕哪里照顾不周,自然是顺着公主的意思来。
于是只让崔晗玉领着公主去府里游玩,跟年纪相仿的女娘们闲聊。
“我的儿,你之前写信,说公主待你十分不错,娘还当你是哄我们开心呢。”大夫人拉着女儿咬耳朵。
“娘,都说了我在公主那儿一切都好。”崔晗玉使了个眼色,“公主近来心情不好,正好也想出宫散散心。”
眼见着诸事顺利,却见一下人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磕磕绊绊道:“夫人,那一房的那位……过来了!”
他说得语焉不详,大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这房那房的,你话都不会说了吗!”
“……夫人,三房的五小姐回来了!”
大夫人脑子轰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谁,惊异难言。
崔昀笙?
那崽子怎么来了?
之前晗儿信里说,在宫里见到了崔昀笙,她似乎当了宫女。只是荣恩伯府出仕的人不多,又不是什么中枢要职,更不敢查宫里的事情,便随之去了。
左右已经被逐出了族。
大夫人的表情不太好:“偏偏这个时候来府里,若是闹将出来,让这么多人看着算怎么一回事?”
于是喊了两个力壮的婆子来。
“把人打发了了!她若不走,就堵住嘴捆进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