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人……”
元辞章看着那一团刺眼的墨水,抿了抿自己的唇角。
将毛笔搁在笔山上后,冷冷抬眸看着站在原地?的临峰县知县,“赵知县公然造假册,来人,扣下问审。”
临峰县知县被人按住双臂,口中直呼冤枉,还试图拉住其他?往日交好的同僚为自己作证。
可是眼下知州还朝这边看着,其他?人生怕淌进?这淌浑水,纷纷低头装死。
临峰县知县瞬时?面如死灰。
散场之后,元辞章独自一人坐在堂中,将这些年?赵知县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再召来衙役,将罪证快马加鞭,传给安抚使。
顿了顿,他?又写了一封家?书传回舒州府城。
与其说是家?书,不如说是简短八个字。
“临峰遇事,耽误两?天。”
等人奉命前来取走?书信后,元辞章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展露出绝不现于人前的疲惫。
许三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公子?半倚在书案前休息,温声道:“公子?,现在这个时?辰应当没人过来了,不如回后院小憩片刻?我再给公子?捏捏肩,这样可好?”
元辞章道:“你知道杜掌柜吗?”
许三怔了一刻,才迟钝地?道:“啊?谁?”
元辞章垂眸,纤长的眼睫盖下眼底的所有情绪。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没什么。”
许三:“那公子?,你要不要休息?”
元辞章闭了闭眼,伸手拿起另一本册子?。
“不必。”
早点看完,早些回去。
*
一晃五天而过。
自李意清收到元辞章派人传回来的书信,已经过去了四天。
按照元辞章信中所言,估计就?这两?天差不离。
这几日忙着仁清堂的事,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就?连思念,只能夜晚看着一天比一天枯萎的荷花发?一会儿呆。
昨日闭合的花苞落下最后一片粉色的花瓣,只留下三根光秃秃的杆。
现在,她正在按照拟定的药膳谱描写木牌。
毓心从?外面回来,看见李意清专心描写,没敢出声打扰。
昨日刚刚选定店面,明光街的中央,门口人来人往,客流不少。
店面是二层的楼,中央围着一个露台,双侧梯子?朝上,很是气派。
这样大的店面,光靠她和茴香自然收拾不完,现在正在找临时?帮工帮忙收拾。
李意清描写完最后一个,将它置于空地?上等字迹干透。
毓心再次从?屋里路过时?,看见的就?是李意清正在小心裁着红绸,一个个将木牌绑上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