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挂着一盏上弦月,夜已深,月色如水,这座城市却无人入眠。
微风送来一道清丽婉转的歌声。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南医生,”张主任抱着吊瓶过来,“来,给她挂水。”
“好。”
小姑娘很听话,没哭没闹,南栀匍匐在粗粝的碎石上,一手拉着女孩的手腕,一手高高举着吊瓶。
到了早上四五点,双腿已经没有多少知觉。
小桃想过来替换她,废墟里面的姑娘死活不同意:“我只要姐姐陪我!”
“好,姐姐陪着你,直到你出来。” 。
附大医院的临时救援帐篷,搭建在学校前面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开阔地带。
道路断了,大巴还停在县外,设备进不来,只能做好简单的消毒、止血、包扎后,担架抬着人往外送。
陆陆续续有学生老师从废墟中救出来,教学楼倒了三分之一,有消防员找了个梯子爬上去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又背下来十几个躲在桌子底下幸免于难的学生。
救援工作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夜里两点,表层好救的都救走了,越往下,钢筋水泥块儿越大,人也埋得越深,救援越困难。
有个女孩的侧脸不巧被墙体压住了,整张脸血肉模糊,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好怕啊,好疼啊,是不是救出去也是丑八怪了。”
南栀跪在碎石上,从缝隙中抓住她的手,鼓励道:
“不会的,现在医学很发达,真要破相了可以选择整形修复。”
“可是我家没有钱啊!我才不要当一辈子丑八怪,那样还不如死了!”
女孩哭声越来越嘶哑,显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她身上水泥块的另一头被一堵巨大的墙体压着,搬不开推不动,靠消防人员徒手挖的话,一时半会出不来。
南栀跪得双腿发麻,拧开瓶盖一点点伸进洞里给她喂水,将面包撕碎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她,柔声道: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你还那么年轻,未来可期,死了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我要怎么相信你?你有钱给我做整形吗?”
“……”南栀沉默了半秒,她有商辰禹的黑卡,但她之前没打算用他的钱。
“我会尽力帮你,还有zf医疗援助、公益组织,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可能是被她的话说动了,女孩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眨了眨被血水模糊的眼睛,透过黑乎乎的洞口打量南栀,打着哭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