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错药了?笑这么恶心做什么?!”
被陆清恒的笑一下子弄懵了的镇北王,环视了一圈,将人拉进了自己的屋里。
这镇北王府里的眼睛太多,站在廊下说什么都不合适。
理了理被拉皱了的衣襟,陆清恒拎过炉子上烧滚了的山泉水,冲泡了一杯浓茶推了过去。
陆擎端起茶盏,半点都不嫌烫,微微吹了两三下就要喝。
“王爷待我如亲子,如今还要操心我的婚嫁之事,难为你了。”
“噗——烫烫烫,烫死老子了!”
陆擎垂下目光,擦拭着翻到袖口上的茶水,这点温度其实并没有烫伤自己,真正烫到自己的还是眼前人的话。
“父王,其实我不配叫你父王,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
对上平静的可怕的双眸,陆擎渐渐停下擦拭的手,重新握上滚烫的茶盏。
“你……何时知道的?是他……告诉你的?”
此次回京,柔烟没有异样,一如往常,那么说明那个人依然信守承诺,没有找柔烟的麻烦。
“他不知道我知道。”
有些绕口的话,倒是让陆擎比之前更加震惊。
“父王不必深究,我对他只有恨,必不可能背弃镇北王府。
如今北境大军是那人心间刺,父王还是要想办法尽早回北境。”
山高皇帝远的北境虽然孤苦,但好在皇帝的手伸不到那么长,有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京里的自己,只要有心防范,镇北王的安危就还有把握护住。
“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思,便该清楚不论是镇北王府还是其他几王,结局都一样。”
陡然沧桑的语调,道不尽的悲伤。
不用说其他人,就抚西王就已是前车之鉴。
“父王背负着镇北王府历代祖训,可我不是,有的事您下不了手,便由我这个不孝子代劳好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昏头了?!”
陆擎终于肯卸下伪装,流露出父亲对儿子的爱护之意来。
抬手附在被茶盏温度连带着极其温暖的粗糙大手上,陆清恒坚定的看向陆擎那被风霜侵蚀的面庞。
“你与母妃的感情如此深厚,若你有事,母妃必不会独活。
君不仁而臣死忠实为愚忠,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他一人的天下。
他既做得出引外敌来袭,只为取你的性命,根本不将边境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配坐在那庙堂之上。”
“镇北王就这么被你说服了?”
柳月茹不相信一个从小被忠君思想熏陶的人,能这么快同意陆清恒大胆的“叛君”
行动。
“当然没有,这些大话他多半是左耳进右耳出,真正能打动他的还是第一句。”
好家伙,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恋爱脑好使。
“那你母妃……”
“我母妃自小出生于江湖,她没有那么多束缚,她懂我,自会替我稳住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