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同柳博文彻夜饮酒,吵吵嚷嚷了一宿也算是将昔日的恩怨解了。
在两个小辈的婚事上,柳博文的态度依旧冷淡,并没有松口,但也不再是完全抗拒的态度。
柳月茹被上下扫视了好几遍,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柳博文才长叹一声。
“阿茹当真喜欢陆世子?!”
“父亲觉得陆世子不好么?”
没有明着回答,但这个态度也基本能猜出来小女儿家的心思了。
身居朝堂多年,柳博文当然知道陆清恒的可贵之处,可也正因如此,为了子女长久的安宁,柳博文才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我朝自圣祖开朝至今,五王割据一方的局面已经太久了,你若真的嫁给了镇北王世子,今后的日子……”
“父亲既然知道皇权与王权必有一争,那女儿嫁与何人都无异于一场豪赌,梅公子根本无力护我。”
诧异的看了眼淡定喝茶的女儿,突然间觉得她与自己印象里的那个稚嫩孩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不嫁镇北王世子,那皇上也自然会将女儿赐婚给某位皇子,以柳家的家世,父亲何以觉得女儿的婚事可以许给一介身世清贫的新科探花郎?”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前皇上已经找人暗示过为父,免你大选。”
“父亲,容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父亲当真信得过当今圣上?”
“你确实是大不敬了。”
端着茶的手一抖,洒出不少茶水来,还好没进嘴里,否则怕是要全喷出来。
“这些话都是那浑小子说给你的?”
柳博文不信鲜少出门交际的女儿,能犀利的认清当今圣上的为人,自然而然归结为陆清恒嘴不把门,在女儿面前胡咧咧。
柳月茹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总不好说当然是因为我站在上帝视角早已看过了你们所有人的结局吧。
“哼!
真是女大不中留,我这个做爹的竟不知你何时同陆清恒那臭小子走这么近了,你们……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触电了一般跳起来将柳月茹从软垫上拉起来,转着圈上下扫视。
“没有,父亲胡说什么呢,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柳清恒那个流氓可不一定,但好在并没有真的越界,否则柳博文怕是要提着刀去镇北王府撒泼了。
“唉,一切就等大选名录公布后再说吧。”
这是松口了,只要皇家那一关顺利过了,正常合八字过六礼订婚期便不是难事了。
陆清恒疾奔入宫,连通报都没等的了就直直冲进了静心居。
云麓站在文帝身后,看到风尘仆仆的陆清恒,了然的躬身退了出去。
“看来是朕惯的你太过了,如今连规矩都浑然忘了?”
陆清恒按耐下内心翻涌的怒火与恶心,撩袍跪下,笔直的背脊显露出了少年暗自气恼的情绪。
“臣知错。”
“谁让你跪了,起来,坐。”
浑浊的双眼中精芒毕露,文帝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狼毫,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洒金宣纸举了起来。
“看看朕这副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