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也是背圆周率的那类人,被说得膝盖很疼。有一说一,我觉得背下来,拿现成的真的挺轻松容易的。就像是能开车到的地方,为什么要用双脚跑呢?
我解释道:“TSP指的就是旅行商问题。它其实就是个典型的NP完全难题,也可以称之为「NP-C问题」,文字解释就是多项式复杂程度的非确定性问题,用数学文字写在纸面上为「NP=P?」。讲的就是有个旅行商人要拜访n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必须拜访一次,且仅能拜访一次。与此同时,起始地必须也是最后的终点城市。”
“就是组合优化的问题。”威尔瞬间明白了,“用随机算法来解决这个TSP并不是什么难题,可以用粒子群算法,蚁群算法,或者现在主流的遗传算法也可以得出最短巡回路径。”
“这些算法不是都只能无限逼近最优解而已吗?”卢西安很快也跟上话题,看着我说道,“他们应该不是用这种算法吧,这些都只能拿到次优解。不能用来证明NP=P吧?”
我说道:“他们构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建了一个新的算法为最值删除法(maximum-deletingmethod),极大地减少了旅行商问题中计算的复杂性,甚至在这个推论上证明了P与NP等同。”
卢西安惊讶道:“那是不是在说明我们未来有可能有人真的能够以此,建立起破解所有信息密码的钥匙?”
威尔对卢西安的话发出轻笑,道:“这只是个数学问题中的其中之一罢了。再来,算法中P≠NP还是主流。如今,在不满足P=NP之下,已经有无数技术发展出来。无论是计算生物学,系统安全,金融交易或者是代码,都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它强大的应用。像是阿尔法狗,也能击败世界国际象棋冠军。”
威尔继续说道:“我觉得,面对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陷入Cryptomania(加密狂热)的假想比较好。提出这个词的作者RussellImpagliazzo在上世纪95年的论文上,也说了「我们无法拥有一切」。”威尔敲了敲桌子,进一步解释道:“——在论证这个问题上,我们要么能解决数学问题的NP问题,要么只能解决密码学问题。否则,所有国家的数学家都应该被关起来,集中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吗?年轻人,不要这么狭隘于乌托邦级别的空想。”
“要是真的有人证明出来了,还就此发明了密码学中的万能丨钥匙,你怎么说?”卢西安就是看不惯威尔这么嚣张,“你不要说得那么满。”
威尔笑了笑,“那我敬那位能人一杯,跟他说一句厉害!”
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样子让卢西安特别不得劲,就好像自己输了一样。
卢西安顿时气呼呼,脸鼓得跟河豚似的。
看到这一幕的威尔特别开心,摇头晃脑了两下,又问细节道:“那案子凶手抓住了吗?”
“找到凶手了。研究这部分问题,且还清楚这两名死者的数学进度的人少之又少,刚好她还说了谎,找到帮凶之后,一切就很好解决了。”我继续说道,“凶手说她案发的时候,人在加拿大。侦探从视频聊天里面模糊得只是剩下一团马赛克的背景里面,注意到插座口不对。我们之后用小波分析(WaveletAnalysis)还原了画面,确定是凶手本人在与警察局的咨询顾问聊天时,人还在美国。”
威尔问道:“加拿大和美国不都是北美电压标准吗?原来它们的插座口不能通用的吗?”
卢西安见威尔不知道,立刻得意地说道:“哼哼,两个国家虽然都是北美电压标准,但是它们电压标准不一样,加拿大多的是110V或者115V,美国是120V,而且插头设计也不一样。加拿大的是两个比较扁平的脚,美国则是再多一个圆柱形的脚。”他边说,还边比划形状。
威尔听卢西安这么说,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背这些常识一定让你很辛苦吧?唉,太可怜了。”
“我才不需要背!”卢西安脸上又怒又委屈,我觉得要不是还有自己女朋友在,他真的会被气哭。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欺负他了。”
卢西安一听,立刻拉着椅子往我旁边靠,朝着威尔叫嚣道:“对,你不准欺负我。”
威尔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在说客观事实而已。”
卢西安撇嘴,做鬼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威尔也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笨蛋。”
这个动作一落,卢西安就又拽我。
看着两个人开始无聊地吵架,我的心好累。我频繁向对面两个相谈甚欢的女生发出暗示,赶紧把你们家的男友带走。好几秒之后,史凯拉终于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兵荒马乱。她对上我的眼睛,很快就笑起来了,“你们想要一起玩酒桌游戏吗?”
行,只要摆脱这个情况就可以了。
我很快点头。
就是陪一群人玩游戏而已,一点都不难。
有史凯拉和弗里达两位加入之后,威尔和卢西安的心理年龄明显就提高了很多。整个场面简直和谐友好太多了。
然而,古话有云,福兮祸之所倚。
简单翻译就是,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的。
我们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TruthorDare)。
按照概率的说法,我不应该每次都这么倒霉,总是中招。然而,有人在幕后操控,情况就截然不同。四个人明显地把我当成某种未知的宝藏,对我的各种事情都充满好奇,二话不说直接自动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让我每次都被选中,进而对我发问不休。
他们不像普通好奇。
每个问题都是像放大镜一样仔细推敲,仿佛我的回答蕴含着某种关键信息,足以左右整个故事的发展。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就像是找到了能够解锁某个谜题的线索一样。在这种氛围下,我感到自己彷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局中,四个棋手在不同的方向上布局,而我成为了棋盘上备受关注的那一个棋子。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问话发现我没有什么感情史可以挖掘之后,开始问我一些极端的问题。比如说「遇到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上一次遇到的最想哭的是什么事情」、「有没有对人哭过,时间地点起源经过结果是什么」,又或者是「做过最羞耻的梦是什么」,他们仿佛要从我身上挖掘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这个私有的黑历史变成大家共有的故事。
他们甚至把漫画内考试的位置都画出来了,进行了长达一千字的分析,就是研究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不在同一个排,或者同一列,这样很羡慕,反而有些人坐在光里面,有些人坐在阴影里面,有些人刚好在光影分界线。
总之,他们说的是天花乱坠。
作为当事人,只想解释一点,就是因为我们虽然坐在同一个考场,但是当天我们三人的考试卷不一样,所以自然做的位置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考场很大,至少可以容纳一千五百名考生考试的大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