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伺候完赵渊,如往常一般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一觉刚醒便听得蓉娘说有好东西。
“娘子您瞧,”蓉娘笑着将一个油纸包递过来,“刚送进来的,还热乎着。”
沈青棠鼻尖一动,便知是什么东西,不由得眉开眼笑:“香酥鹅?”
她素来不爱油腻荤腥,唯独姜熙亲手做的香酥鹅,能叫她忍不住食指大动。
“奴婢煮了软和的粥食,您搭着用两口。”
蓉娘吩咐沉玉将早膳端来,又叮嘱道:“虽爱吃,却也不可一次吃太多,留些到午膳时候用罢。”
杏儿取了衣裳替沈青棠更衣,沈青棠手里便已捏了一块儿鹅肉,在津津有味地啃食了。
“静兰院那头可有什么动静?”她动了崔二爷家,崔媛怎么也该有些动作才是。
蓉娘摇了摇头:“并无,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姎姎娘子很有些手段,崔二爷护她护得紧。”
“大少夫人曾暗地里叫崔二夫人将姎姎娘子的胎打了,可崔二夫人怕触了崔二爷的霉头反倒怪罪大少夫人心狠、叫她和夫君离心。”
沈青棠:……
怪道崔媛在侯府里打擂台打不过崔清雪,原来家里的老娘遇着这后宅之事,也是这般瞻前顾后、拎不清的。
想来是一脉相承。
“姎姎娘子许是听说了她们的打算,如今已闹到了崔二爷跟前,那崔二夫人正收拾行囊,离家出走往上京而来呢……”
沈青棠这下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崔二夫人这是,自己搞不定家里的小妾,还得借女儿的地方避避风头?
罢了,来了也好,给静兰院添些“热闹”。
许是用了姜熙送来的香酥鹅,沈青棠眉眼盈盈地去了观云居的书房,乖巧地坐在矮几后习字。
待听得赵渊的脚步声,才勉强将嘴角的笑意压下。
赵渊最是眼尖,远远瞧见她坐在窗下习字,芙蓉面上本是带着笑意,不知为何突然便尽数敛了去,还怅然放下了手中的羊毫。
他暗暗敛眸,难不成还真是冤枉了她不成?
瞧着她如今满副心思似是都在他身上,因为同他闹了脾气,素日里轻狂爱闹的小娘子,连笑颜也鲜见了。
罢了,只能后续继续留意,看下二人可还有往来了。
他脚步一转,去了寝房将朝服换下,才往书房去。
“爷可要先更衣……”她似是才发现他归来,习惯性地抬眸问道。
待瞧见他身上干净清爽的衣袍,便讷讷住了嘴,起身欲要往他这处走的脚步也顿住了。
赵渊面色平静地走到长案后:“不必了。”
长案上的砚台中,已有她磨好的新墨,笔也润好了,想来是掐着他回来的时辰准备的。
待见着他坐下,开始批阅公文,她才坐回了原处,垂眸静静抄写一卷书册。
书房里静悄悄的,赵渊有些不大得劲儿。
素日里也多是各自做各自的事,他处理公务,沈青棠自己习字、抄经。
可今日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冷寂。
她抄书似是入了神,待到午膳时分,也不见她停下。
莹白的手指捏在笔杆上,从他的角度望去,愈加透明如玉。
思及她先前习字太久肿了手腕,他心下轻叹,从长案后起身,往她所伏的矮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