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尚未将衣衫完全褪下,便已察觉到身后那两道如有形制的目光。
一时间连动作都生硬了几分。
“去泡壶茶来。”他借故支使她。
沈青棠巧笑吟吟:“金影大哥已去沏了,玉奴替爷更衣罢?”
尾音婉转悠扬,柔弱无骨的小手慢悠悠地捏住了他中衣的系带。
他眸色微深,伸手将那只小手捏住:“不必了,中衣不必换。”
沈青棠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立刻嫌弃地离了两步远:“您上朝一趟回来,汗水烟尘都黏在身上……”
“怎能不换衣裳呢……”
“合该再洗个澡才是……”
她素手掩着琼鼻,满面不情愿,似是不乐意同他共处一室般。
赵渊讶然,又想起那回喝了酒,她也是这般嫌弃自己的,不由心下暗暗恼火。
真是个娇气的小东西,竟敢嫌弃他这个主君。
“不若玉奴还是去沏茶吧。”她皱了皱眉头,正待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拎住了后领。
“伺候爷洗漱、擦身。”赵渊垂眸,将铜盆边上的棉帕丢给她。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叫沈青棠面色绯红,她捏着棉帕,蘸湿。
赵渊已将中衣里衣尽数褪下,腹部的肌肉嶙峋有致,修长的人鱼线滑进素白的裤腰中。
完了,那股子眩晕感又来了……沈青棠悄悄扶了扶额,手里湿哒哒的棉帕不知往何处使劲儿,险些便往不该碰的地方探去。
“爷教你,手该往这里放……”他瞧着她羞得不成样子,不由心情愉悦,微微俯身,将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腰腹处。
耳边低哑有磁性的声音,似是炸雷一般,将沈青棠激得脑中一片空白。
“爷……爷自己来!”她只觉晕得厉害,将棉帕往他手里一塞,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赵渊拿着棉帕,慢条斯理地清理身上的汗渍,鹰眸追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而去。
啧,原来她面皮这般薄……
似是找到了克制她的法子一般,他唇角略弯,打定主意。
若是往后她再蓄意挑、逗他,他便——先下手为强。
看谁比谁脸皮薄!
“嬷嬷!”沈青棠跑回香雪阁,蓉娘恰在贵妃榻那儿缝制一双罗袜,她便扑进了蓉娘怀里,眸里含着泪。
“这是怎的了?”蓉娘本以为她是受了委屈,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将她一张芙蓉面捧起。
这才发现小娘子眼眸含春,双颊通红,当下了然。
“他……他一低头同我说话……我便头脑发晕……”沈青棠抽抽噎噎的,抹着泪羞恼道,“这是什么症候……”
蓉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这是小娘子开始晓事儿啦……”
只是因着身边无同龄人,沈青棠才不曾见过小娘子情窦初开的模样,是以无所适从。
“什么晓事儿……他不过脱了件衣裳罢了……”沈青棠读懂蓉娘的意思,却不甚赞同,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