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贱蹄子,真是好话歹话都叫她说尽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罢。”她摆了摆手,示意沈青棠速去观云居伺候。
沈青棠又是一礼,方款款离去。
“也不知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辈子给丈夫纳妾还纳出错儿了。”崔媛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梅蕊闻言,垂首并不敢接话。
“爷,”墨锋不知从何处翩然现身,“您叫查的沈家夫人,近日有了些眉目。”
赵渊更衣的手一顿,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嗓音微凉道:“禀。”
“您先前从许家旁支搜来的那半幅残画儿,便是从沈夫人手里流出去的。”墨锋用沙哑的声音禀报着。
近日因沈青棠而频频躁动的心,仿若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顷刻之间便将赵渊的那一点情动浇了个透心凉。
“消息可靠?”他寒声问道。
墨锋颔了颔首:“线人查到,那幅图一直存在沈娘子在闺阁时的库房中,是沈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叫人取了出来,而后才流到了四皇子一党手上。”
赵渊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那画儿并不是沈夫人亲自取出来的。
虽说贴身侍婢去取,一般情况下也便代表了主子的意思。
除非,那侍婢被人收买了,这才去偷了那画儿。
“再去探一探,那画儿取出来后,沈夫人有没有接触过。”赵渊想起沈青棠一贯柔软的眉眼,多留了个心眼儿,叫人查探仔细些。
“是。”墨锋领命,如同黑砂一般,顷刻便消失不见了。
沈青棠红着眼睛和鼻头,踩进观云居的书房,便瞧见赵渊正立在长案前更衣。
赵渊:……
他没想到她竟会这时候来伺候,还以为她心情不爽利,会回去寻那老嬷嬷安慰呢。
幸亏他只脱了外裳和外袍,还穿着中衣,不至于坦诚相待。
“何事?”他瞧了一眼她毛茸茸的发顶,温声问道。
“来……来伺候爷用午膳……”她垂着螓首,乖巧地说道。
以她的脾性,本不会在这时候同他献殷勤,无奈刚在外头扯了他的大旗来摇,应付走了崔媛,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将戏做全套了。
赵渊慢条斯理地将屏风上干净的衣袍换上:“今日特许你告一日假。”
分明瞧着她兴致不高,还想着要来讨好他,真是不知该说她“敬业”,还是说她太功利。
亦或是,别有目的?
比如沈夫人和她实际上投靠了四皇子一党,而她则是他们故意埋在他身边的棋子?
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除掉他这个东宫的左膀右臂?
狭长的鹰眸沉了沉,落在沈青棠身上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