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肚子疼!”陈雪的脸色跟雪一样白,额上全是汗,苏笑笑的父母顿时怕了。苏母安抚她几句就对苏笑笑说:“家里没有这么多钱——”
苏笑笑不想跟她废话,再次打断:“你有!自从我参加工作,你们老两口的工资就没动过。以前我往家里交钱。刘旭工作后他月月往家里交钱。我生了团团,你说团团离不开我,叫小妹替我上班,小妹也往家里交钱。说起来小妹现在的工作还是我的,她赚的钱应该给我才是。既然给你们了,那你们替她给我吧。两千!”
苏母气急了竟然说不出话,只能隔空指着她。
苏父第一次知道人太生气的时候有口难言且胸口疼。
刘旭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故意等小雪肚子大起来又没到生的时候闹?”
苏笑笑摇头:“还真不是。从家里的精米白面先紧着她,鸡蛋都给她吃,团团眼巴巴看着她她都没说给团团吃一口,我才决定跟你们算总账。”
刘旭:“可是团团说他不吃啊。”
团团就是苏笑笑怀里的小孩,确实说过这话。苏笑笑仔细想想,“陈雪刚查出身孕,我担心营养跟不上,教团团这么说的。现在她都六七个月了。我记得有团团的时候,人医生说要控制体重,孩子太大不好生。你们咋说的?不用听医生的,男医生又没生过孩子,不懂瞎说。”顿了顿,“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父觉着她不可理喻,“就因为一碗鸡蛋羹?”
家里的钱在她娘手里。不是因为她娘性子烈会管家,而是她跟丈夫一条心,苏父又懒得管钱。苏笑笑盯着她娘:“最后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苏母下意识看儿子。刘旭上学时听说过“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单位也听说过“泥人也有个土性儿”,看他姐的神色真像气急了,他不敢赌,不得不点头。
苏父不禁说:“不——”
刘旭打断:“爹,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您孙子!”
苏父慌忙把话咽回去。
苏笑笑轻笑:“爹啊,你说要是生个女儿,那你可是——”
“那也是我老刘家的孙女!”苏父道。
苏笑笑噎了一下,点点头:“行。”瞥一眼陈雪,“但愿孩子出生后他还这么认为。”说完抱着孩子直接往南,到卧室门口,她停一下,进屋把仅有的几块钱和身份证明塞兜里,锁上房门就往外走。
陈雪急得起身去追。刘旭慌忙扶住她,苏母和苏父不敢犹豫,一个扶着陈雪,一个回去找出存折去追苏笑笑。
苏母到院门外苏笑笑已经走到胡同口,她赶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笑笑,等等,笑笑——”
苏笑笑停下,她娘过来就拽她的胳膊:“笑笑,你跟娘说说——”
“我劝你闭嘴!”苏笑笑不客气地甩开她,“要是把我惹毛了,我先去陈家,接着去小妹婆家!”
苏母吓得踉跄了一下,扶着墙缓一会就赶忙去追。
以前苏笑笑在邮局上班,是邮寄处工作人员。苏笑笑的工作没走后门,她是毕业后分到邮局的。
四年前,一九七零年苏笑笑有了身孕,她娘劝她把工作让给她妹,理由是她没了工作街道不会叫她下乡,因为她是军属。她妹没工作必须下乡。
原主心疼妹妹就把工作让出去。
邮局离苏笑笑家不到两公里,考虑到这年头公交车少,苏笑笑就打算走过去。到路边苏笑笑把孩子放马路里边让他下来走。
虽然苏笑笑告诉孩子别怕,但他看到面色不佳的奶奶依然害怕,死死搂住苏笑笑的脖子。苏笑笑跟他商量,“手拉手一起走?”
原主天天买菜做饭干家务,没空陪孩子出来。难得在马路上,小孩也想下来玩儿。他犹豫片刻,从苏笑笑身上滑下来就攥住她的手。
苏笑笑微微点头告诉孩子别怕,小孩拉着她走一会儿就嫌被牵着不自由,蹦蹦跳跳自己走。
苏母一看苏笑笑脸上有了笑意就凑到她跟前。苏笑笑冷哼一声,苏母讪笑着:“你,你咋突然想起来要钱?需要买什么,我给你买。”
苏笑笑充耳不闻。
十几分钟后,该拐弯了,苏笑笑抱起孩子走两三百米到邮局门口。邮局同事看到苏笑笑很意外,因为她妹请假结婚,苏笑笑此刻应该在家招呼来吃回门酒的客人才是。
同事出来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