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宫室的寝殿之中,魏罃独自一人坐在君位之上。
手中墨笔在身前竹简之上一阵勾勒,转眼之间一份案牍已然了结。
这个时候,一名宦者迈过了大殿殿门,缓缓来到了魏罃的面前。
“启禀君上,相邦求见。”
“请。”
魏罃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与此同时他手中已然换了一份新的竹简。
片刻之后,那名宦者再次回到了魏罃的面前,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刚刚求见的相邦公叔痤。
“臣公叔痤,拜见君上。”
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直到这时魏罃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之中似乎几分欣喜闪过。
“老师,快快请起。”
边说着,魏罃边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快步来到了公叔痤的面前。
片刻之后,伸出右手将公叔痤引到一旁的坐席之上坐下,魏罃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在位置上坐稳,魏罃看着公叔痤沉声询问道:“不知道老师今日求见,是有什么事情吗?”
“启禀君上,上大夫已然离开了安邑,去往新郑了。”
听到公叔痤所禀报的消息,魏罃脸上先是一沉,随即出声感叹了起来。
“上大夫此番出使新郑,为寡人向韩侯呈递国书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魏罃看着一旁公叔痤脸上的神情,却是缓缓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脸上带着几分关切,魏罃对着公叔痤沉声询问道:“观老师神情似乎对于寡人派上大夫前往新郑一事有话要说?”
“这……”
“君上英明睿智,行事必然有深意,原本臣不应该过多指摘。只是……”
说到这里,魏罃就看见公叔痤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纠结的神情,似乎是有两股互相矛盾的念头在其心中冲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冲撞一点一点地加深,最终公叔痤脸上的神情却是慢慢归于了平静。
似乎是已然下定了决心,就见公叔痤的视线缓缓落在了魏罃脸上,双目之间一道郑重之色闪过。
“只是老臣不明白的是,两国攻伐本就该悄然行事,这样才能做到兵贵神速。君上为何……”
“为何要在开战之前向韩赵两国呈递战书,特别是韩国,还要让上大夫大张旗鼓地去?”
对于公叔痤抛出的问题,魏罃并没有立刻回答的打算。
他的右手缓缓拾起了身前的竹简,开始一片一片地将其缓缓卷了起来。
魏罃卷的是那么认真,仿佛手中的那份竹简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片刻之后,当将手中的这份竹简卷好,工工整整地放在身前,魏罃的右手忽然一动。
霎时之间,伴随着一阵清脆竹简散开的声音,魏罃的头猛然之间抬了起来,一股锐利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双目之中。
“老师,假如寡人就是要韩国、赵国乃至天下人都知道我魏国要洗雪当日浊泽之战的耻辱呢?”
魏罃的问题让公叔痤却是陷入了迷惑之中,他隐约感觉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寻常,但仔细想来却又没有什么。
就在公叔痤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又是一名宦者出现在了寝殿之中。
“启禀君上,司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