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走到厢房,将架子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收进书箱,回头看了看公子,轻轻一叹。
原来公子还是念着青萍州的那一个家。
而不是斩龙山。
清晨。
一道身影从云中飞来,落在小院。
来人正是莫凭栏,他看一眼在小院桃树边伫立的顾余生,说道:“你要走?”
顾余生转身,把酿好的酒装了一壶,随手丢给莫凭栏。
“人生处处是修行,山上山下都一样,所以我想去大荒走走。”
“大荒很大,也很凶险。”莫凭栏接过顾余生丢来的酒壶,并没有刻意去劝,“我叔要见你,就在敬亭山的云崖边。”
“好。”
顾余生跃空而起。
莫凭栏站在原地,目送顾余生远去。
待宝瓶从厢房出来,莫凭栏朝宝瓶招了招手,往书箱里放了些东西。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保护好你家公子。”
“嗯。”
宝瓶挥挥手,化作一朵桃花粉影跟在顾余生的后方。
云崖边。
观云亭。
莫潇湘着一身青衫儒袍,风吹拂着他颌下几缕胡须,向来颓废的他,似乎有刻意的着重整理仪表。
“莫叔。”
顾余生的身影落在观云亭旁,抱拳行礼。
莫潇湘回头,上下打量顾余生片刻,才开口道:“我女儿回大荒,也未必有太大的危险,要不要留下来,在圣院修行一年半载?”
“我已经决定了。”
顾余生答道。
“坐吧。”
莫潇湘理了理青衫儒袍,示意顾余生不必站着,两人对坐在观云亭的石桌旁。
顾余生又拿了一个装好的酒葫芦,放在石桌上。
“莫叔,这是我酿的谪仙……”
“叫岳父吧。”
莫潇湘把酒壶握在手上,放在鼻子边嗅了嗅。
顾余生一时无言,再次起身拱手:“岳父。”
莫潇湘儒雅一笑,挥手示意顾余生坐下。
“我曾与你父亲有一面之缘,他身上难得的品质,依旧在你的血液里流淌,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也是个合格的儿子,相比之下,我虽然活着,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