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
皇城附近。
一座庞大的工地内。
天色未亮,晨光未破晓,在朦胧且吝啬的灯光里,监工的喝骂声、短鞭抽打栅栏与皮肉的呼啸声、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的抱怨声,混合到了一起,揭开了新一天的第一页。
“磨磨蹭蹭的,想死吗?”
尖嘴猴腮的鼠妖随手一鞭,抽在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后背,顿时,皮开肉绽,或许这位练气五层的鼠妖而言,它甩的这一鞭仅仅是警告,并非惩罚,可是,被它鞭笞的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顶多是在地里干过农活,身强体壮,又如何能抗住这裹挟了法力的一鞭?
踉跄着扑倒在地。
半天爬不起来。
让这只鼠妖看了愈发生气。
一脚踹了过去,怒喝道:“别给老子装伤,实话告诉你,大王前些日子又从你们人族的地盘抓来了一批新奴隶,你们只有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有资格继续为大王效力,没有价值的人只会被当成食物,包括你们的孩子!”
似乎是按动了某种开关。
中年人挣扎着从地趴了起来。
麻木的搬起一块石头,扛在肩。
任由这块石头被鲜血浸染。
见此,鼠妖监工才满意的点点头,半是讥笑,半是警告,指着这名麻木的中年人对周围所有劳工大声道:“老子知道,你们当中,肯定还有人想跑,甚至还有人想组织其他人暴动,就像你们这群病秧子刚来到这里时一样,但老子要再一次重复的是――此处乃是我南国腹地,,有瘴气禁制,下,有层层关隘,想跑的,不怕死的,大可以试一试,可谁要是敢偷懒,给老子这个监工找不痛快,老子不仅能让他一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还能让他的父母、妻子、亲戚,都见不到太阳!”
说罢,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类。
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手持短鞭,鼠妖监工继续大声道:“都听见了吗!”
“你喊这么大声,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的见。”
“不过,你,很快就要听不见了。”
金色的剑光一闪而逝,如泡影,亦如波光粼粼的湖水,刹那间,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鼠妖斩首。
林朝辞一行人从天而降。
在姬无忌与闻伯霖脚下的长剑剑柄。
另有两根坚韧的麻绳,拴着一个竹筐。
筐内,是一群翘首以盼的孩子。
看着下方的熟面孔,兴奋的挥着小手。
让下方的众多劳工也瞬间泪崩。
绝大部分劳工的泪崩,是看见了撤离希望的泪崩,一剑斩首鼠妖监工,没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了,极少数劳工的泪崩,则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在知道孩子相安无事后的喜极而泣。
这种感觉,大抵是某地方突然发生了战乱,忽然接到通知,有本国的军舰开拔并迎接撤离。
热泪盈眶,完全是人之本能。
“那么……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救一个也是救!”
“救一千三四百人也是救!”
“救一万多人,还是救!”
身为石家家主的石坞,缓缓将手搭在剑柄,眼下,只是一座工地,在这个工地的前后左右,还有十余座工地,且,每个工地不只有一位监工,南国的妖怪,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剑光骤起,如闪电般迅猛。
朴实无华,精准中暗藏杀机。
只在一瞬间,另外几名同样身处这个工地的监工,也是刚刚从小木屋里说说笑笑走出来的妖怪,就已身首异处,对力量的把控堪称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