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初的怒火也不是说来就来的,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他重情义。孟家从一无所有走到今日,经历了许多坎坷,心中的苦累,那些看客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夜渊命人在大都说将孟家的人给拔除了,就拔除了,不仅拔除,还安上了一个人人唾弃的罪名,孟沧没有给气死,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他觉得想要阻止孟沧和祁寻合作有无数种方法,没有必要非要用这种方法,而且还是这种叫人抬不起头的方式,沈尽初觉得夜渊这种作为有点阴险。
“沈大哥,我替阿渊跟你说声抱歉,我这就给他书信一封,让他放了孟家的人。”无双无奈道。
沈尽初的脾气她太了解不过了,他这个人说一不二,特别是他的脾气,她不能跟他硬着来,这件事情闹得有些严重,无双觉得还是顺着他为好。
听闻无双这样说,沈尽初脸上的愠怒之色这才散退了不少。
“嗯,孟家那些子弟被放,舅舅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他心情好了,身体也好的快。”沈尽初说。
无双汗颜。
随后无双给夜渊写了封书信过去,而夜渊的回信这只有两个字:不可。
知道了回信的内容以后,沈尽初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不是他觉得夜渊无情,而是夜渊的做法真的令他发寒,既快又准还绝,丝毫不留给人喘气的机会。他们的这个看上去表面温顺,掀不起风浪的王爷,实际上手段很高明!
沈尽初自闭了,夜半三更,一个人爬上了屋顶,喝闷酒。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喝酒这种事情你不叫上我就算了,也没有叫上云归!”孟时踩着轻功飞上屋顶,坐到他的身边说。
沈尽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醉醺醺道:“阿时,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舅舅也对不起孟家。”
孟时笑脸盈盈的脸僵了一下,然后表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胡说什么呢,这些年来你替孟家做了许多,你对于孟家而言是个恩人,我们感激你都还来不及,你怎么还说上对不起了!”
“阿时,那几个在牢里的表兄都是我将他们送进去的!”沈尽初满脸懊恼。
他将手中的酒往嘴里不停的倒,“咕噜咕噜”一饮而尽,长长的喟叹。
孟时将他身旁的一台未开封的酒拿了过来,开启之后也一股脑往嘴里灌下去,接着看向沈尽初道:“表哥,其实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是我出卖了他们。”
“什,什么???”沈尽初只感觉遭了个晴天霹雳,一时间刚举起来的酒坛子,不知道是放下去还是继续举着,他看着孟时眼里五味杂陈。
孟家那几个后辈不是被他害的,而是孟时,这太不可思议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孟家的人,孟时出卖他们,这不就应了那句“吃里扒外”吗!
“阿时,你别唬我,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受,所以才要背下这口黑锅。”沈尽初挥手道,脸上的神情摆明了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孟时的话。
孟时嘴巴冷冷一撇,然后又漠然道:“我没有唬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出卖了他们。原因是我不希望孟家助纣为虐,不想孟家背上祸国殃民的罪名。”
“可,舅舅现在倒下了,孟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等着他醒过来处理,你这样不是在置孟家于死地?阿时,你……”沈尽初一脸的忧郁之色。
孟时释然一笑道:“我吧,自认为并不是什么大义之人,但我分得清是非对错。祁寻此人阴险狡诈,他的计划不成功便罢,可如若成功天下必将大乱,我不愿孟家成为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父亲倒下了,那就换一个人重新站起来,支撑起孟家的担子!”
孟沧只有一双儿女,女儿已经出嫁,那便只有他孟时有这个权力去支撑这个担子,可孟时向来都是一个闲散之人,对孟家可以说是无甚兴趣,今日,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沈尽初即刻明白,孟时这是下定决心了,同时也将意味着他闲散日子的结束。
知道不是自己害的孟家子弟,同时也知道了孟时此时心中的想法,沈尽初心中一片清明。
他放下酒坛子,拍拍孟时的肩膀,然后道:“阿时,从今往后你有什么需要表哥出手帮助的地方,都尽管提出来,我都愿意替你上刀山下火海!”
孟时挥手一笑:“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倒是需要不到你,不过眼前有一件事情的确需要你的帮忙,你侧耳过来听我说。”
沈尽初侧耳过去。
几日后,沈尽初与无双的矛盾越来越大了,两个人几乎到了见面就瞪眼的地步。可即便如此,无双也不为此做出任何表示,这可急坏了夜肆。
“皇婶,沈兄竟然如此误会皇叔的作为,现在他与你的矛盾激化,你怎也不做出一点表示?”夜肆往我上那儿找上门来。
无双笑道:“我怎的没有做出表示,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这就是我对他的回应。”
“?”
夜肆那可真是黑人问号脸,不做表示便是她的表示?
“皇婶,你就别逗我了,这算是什么表示?”夜肆拧眉。
“你如此稳重,今日怎么也乱了方寸。沈大哥与我关系那么好,他顶多与我怄气,怎么可能真的和我演变成敌对关系,他这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无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