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也上来劝慰,这人命也太苦了,不是自家这在兄嫂照拂下的人能懂,内心得该如何强大?
更何况,还有那般好的医术——
“程娘子那在产道动刀子的法子,是向何人学得?”杜文秀开口问道。
程素英心中一个激灵,想着,该来的总要来的。
忙伏身施了一礼,才道:“这法子却不是旁人教我,而是我从慈安堂一本不知名的残缺医书上所学。”
“当时只觉神奇有趣,那日见姨娘情况危急,由不得想许多,便用上了。幸好人没事,不然我也”
杜文秀微微点头。
虽然行险,但事后母女平安,说明程素英胆大心细,该处理的细节定是处理好了。
又见程素英面有踌躇:“程娘子可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不,不,没有。”程素英忙道,又犹豫一会儿,才道:“只是我这名声早已传了出去,若是在工坊行医,怕是她们都不敢来看”
杜文秀几人“扑哧”笑道:“若无人敢来看,程娘子便只管着我们自家人就是。”
程素英涨红了脸,道:“我有提议,还盼杜娘子和安娘子参详一二。”
月娘疑惑,问道:“程娘子有话直说便是,莫要想东想西。”
程素英瞧着她点点头道:“我在慈安堂,是领薪俸的,每个月五百文”
程素英的脸越发的红,杜文秀恍然。
“程娘子是想在我这里也领这般多是吗?”
五百文能请到一个能救命的医女,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杜文秀与月娘互望,皆点了点头。
程素英却又道:“是,还望三位娘子莫要怪我不识抬举,给安排了住处还奢望薪俸”
“怎么会呢,五百文哪里也请不到如程娘子这般的圣手,却是我们占了大便宜。”月娘心直口快道。
她这般说,倒让程素英又多了几分笑意,脸上也生动了许多。
“我是这般想的,既领了三位娘子的薪俸,这与工坊中人瞧病便不必收取诊金,不过药钱还是要的,若是不收钱,怕是有那贪小便宜的开了不用的药材拿去卖,反是工坊的损失。”
她一边说,一边瞧着三人,见她们认真听自己说话,还微微点头,才又笑着说道:
“以后若是有外边儿的人来请我瞧病,不论是收取多少诊金药费,我都不要,只领取薪俸便好。”
“那怎么行。”杜文秀断然否定,摇头道。
“程娘子是带艺坐堂,与那学徒不同。如果只给得起程娘子五百文一月的薪俸,也是因着我们家底儿薄,不敢往高了喊。”
“若是以后外边儿的人来抓药看病,我们还要贪下这个银钱,只怕留不得程娘子几日,实是不妥。”
程素英笑道:“几位娘子如今能留下我,对我来说如同再生父母,如何敢行那忘恩负义之事,一有高枝儿便另谋出路。”
“杜娘子也未必太小瞧了我程素英。”
杜文秀看着她,正色道:“反正此事不行,程娘子莫要再说。不过以后的诊金药费利润分成,倒是可谈。”
“若是程娘子愿意,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