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杜文婵的声音,朱少爷越发按捺不住,上前两步挤开杜文秀,直叫她扶着门框才站稳。
杜文秀暗叹,怪道都说这朱家没什么规矩,原先看着还好,这会子竟这般
“杜……杜二娘子,你……你近来可好?”
杜文婵看见他,一脸讶异:“朱少爷,你怎的这会子来我家了?”
那朱少爷闻言登时满脸涨红成了猪肝色,吭哧半天,才说道:“许久不见杜二娘子,想着过几日上元灯节,不知杜二娘子可会上街观灯?小可那日无事,愿效犬马之劳……”
“朱少爷还请慎言!”杜文婵一下冷了脸,喝道:“你我不过乡下的邻居,并无其他交情。何况,那日说不得朱少爷还要去送祖宗哩,哪里有闲功夫陪小女子玩耍?”
说着,拿着的围裙随手往院子里木架上一扔,弯腰捞起屋角的扫帚,东一下西一下地扫地。
挥舞得满院都是灰尘不说,还朱少爷站在哪儿便往哪儿扫,直让他躲避不及。
朱少爷只觉得脸上面皮都要烫熟了,犹自怕杜文婵误解他,想要解释。
哪知杜文婵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扫帚一丢,径自回了东厢。
“杜二娘子,你听我说……我……唉……”
朱少爷一脸懊恼,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朱少爷,莫站着,倒显得我们待客不周。快,请坐。”
杜文秀笑吟吟地说道。
朱少爷嗫嚅着嘴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早听焦媒婆说,朱少爷已是将柳姨娘接回了家,怎么今日又来招惹我家妹妹?没得叫人笑话。”
杜文秀虽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比凛冬的寒风还要冷。
朱少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随着她在院儿里的石桌前坐下。
却没有留意到,杜文秀的石墩子上,可是垫着厚厚的的棉垫子,不似他屁股下头那冷冰冰的石墩子,一股凉气从屁股直冲到头顶,令他不由又打了一个寒噤。
他苦笑道:“我家那扯不清的家务事,实是叫杜娘子笑话了。”
他抱拳朝杜文秀略一施礼,接着道:“我,我这次实在无颜来说这话。”
“我对杜二娘子一见倾心,便发愿要求娶她做我朱家妇,也答应将我……将柳姨娘送回娘家。只是这造化弄人,娘舅暴亡,徒留寡母弱子,实在无人照料,这才又求到我家来。”
“唉,到底是我母亲亲弟,又如何说得出口不管,只得留她们在家住下。”
说得两句,便偷看杜文秀正暗自点头,想来都是讲理的人家,便又大了几分胆子。
“本来请焦媒婆跑得两趟,想问问杜二娘子可否看在孤儿寡母不易,通融一下,莫要赶她们出去。近日才知那焦婆子竟是直接把亲事给断了。”
“实在是可恨!我恐杜二娘子不知我的心意,这才亲来一趟,想与杜二娘子约着去看那上元花灯,也好借机将此事分说明白。”
杜文秀一直倒是含笑听着,厨房门口站着的月娘却是有些忍不得,左右瞅了小虎日常担水的扁担,便要去拿。
却被阿洛一把拉住,悄悄使了眼色,悄声叫她莫要冲动。
“朱少爷的来意,我都知道了。”
杜文秀微微笑着说:“只是这焦媒婆来时,确是按照朱少爷嘱咐的说的。唉,还是我那妹子没福,日日念着劳什子决计不肯去那家中有妾室的人家儿做大妇。”
又殷殷望着朱少爷,一脸恳切:“我家的情况,朱少爷可能不知,与别人家里还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