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清一本正经劝他,“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总是容易先入为主的,你这样貌真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吓人得很。”
“哪种样貌才适合开这种玩笑?”严观松下神色来,又微微眯起眼,似乎猜到她会怎么说。
“文先生就很适合。”明宝清笑了起来,抬步往里去,随口道:“如果是他同阿姐开这个玩笑,阿姐又跟着进来了,那接下来的事就要捂小妹眼睛了。”
严观的步子迟了一会才跟上,明宝清都要走过拐角了,才听见他的脚步声响起。
他的声音砸下来的时候,明宝清觉得眼前这处拥挤而闹腾的小集都似被推远了几丈。
“你知道你在类比什么吗?”
明宝清眨了两下眼,唇角微微勾起,随即抿唇,蓦地转首看他,仰起脸,睁大眼,无辜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严观哑然。
‘哼。’明宝清在心里冷哼,又笑起来,一脸好奇地问:“这里是卖什么的,从这边出去又是什么地方?”
严观空咽了一嘴的话下去,喉结明显一动。
“再出去的话是屠宰场,不干净,在这这里随便看看吧。”
明宝清走了进去,她的衣饰虽然简素,但没有戴面巾的面孔总是很点眼的。
不过严观也很点眼就是了,他们还没走近,不远处有个小贩一搂兜布,赶紧跑了,东西‘叮铃咣当’掉了一地,听起来像是金银器的声响。
明宝清看严观,他都懒得动。
她垂首继续瞧,捡起一个小玉龟托在掌心细细端详了片刻,见其憨头憨脑,细短的尾蜷成一个环扣,可以拴绳挂在身上。
“多少钱?”
“干净吗?”
两人问了两个问题。
“这,这是干净的,娘从儿的脖子上拽下来卖我的,钱货两清,干净得很。”这摊主就算不认得严观也该闻出他身上的味了,忙不迭道。
明宝清低头又看,拿起一个杯盏轻道:“宫造的都有,你不查?”
“那墓里头的还有呢,我管得过来吗?”严观懒洋洋地说。
这人的本性应该是随遇而安的那种,若不是际遇有变,就叫着盐罐儿这名,做着扛包的活计,应该也是能过一辈子的。
而她呢?
若不是晋王在狩礼上离奇死亡,圣人还会生出夺位之心吗?
明侯本与晋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晋王死后他才急忙向太子表了衷心,他虽自觉不算背弃,但圣人与晋王一母同胞,又怎么会不这么想呢?
命啊,运啊,真奇妙。
万千思绪流淌而过,明宝清面上只是笑了一下,反而更拿起一个样式故旧的玉簪瞧着。
摊主打结的舌头捋平了,劝她道:“这个是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