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谢恩。”
嬴政回了他一声冷笑。
赠给他的剑,却在剑上刻上他的名。
日后若要佩戴,明晃晃剑鞘上当权者的名,还仅仅独他一份,又让旁人怎么看。
这算什么?
先从他的身旁物开始刻下专属他的痕迹?
真是荒谬。
嬴政并不喜他赠礼的方式。
他惯为施恩者,又怎么会去谢秦政这所谓的恩。
再者,政,本是他的名字。
一如昨日在浴池,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度僵住。
仍旧是秦政先开口:“不喜欢吗?”
他话间又添上了昨日那般的委屈:“枉费寡人昨日特意跑一趟,还惹得一身不适。”
嬴政不吃他这如出一辙的招数,道:“剑本可随身佩带,这样一来,却是只能置于剑架染尘。”
“你可以不带它,”秦政知道他不愿惹来非议,却也不急这一时:“但若让寡人看到染尘,剑上有多少尘土,你就要受多少罚。”
方才说恩如今说罚,嬴政生生按下心中的窜出的火,懒得和他再掰扯,道:“该是用早膳的时辰了,大王还是快些唤人来为大王更衣。”
“不急,”秦政从他手中接过那把剑,道:“还有一事。”
“何事?”嬴政扫他一眼。
秦政未作回答,而是俯身过来遮他的眼,嬴政不想配合他,抬手就想将他的手别开。
也就是此时,他的视线有一瞬被遮挡住。
秦政消失在视野中的一瞬间,嬴政感觉到一阵风扫了过来。
他躲的速度快,可秦政的速度同他一样快。
嬴政只觉得唇上一凉。
猝然睁目,就见那剑贴到了眼前。
剑随着秦政的动作有些出鞘,侧锋闪着晨日清澈的光,露出的剑身两侧分别印着他二人的身影,如同互为镜影。
秦政将剑鞘按到了他唇边。
而他吻的方好是那秦政亲笔。
政。
下一刻,嬴政打落了这把剑。
剑身连同剑鞘滚去了床边空地,滚上了不知多少尘土。
秦政任由它滚落,转而笑看他:“寡人才说完莫要让它染尘,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嬴政压根不理他。
他觉得秦政玩笑得实在过界。
兀地,他眸色深深,冷声道:“可玩够了?”
“没有。”秦政笑意盈盈。
嬴政从未觉得自己的笑脸如此地招人厌,险些连称呼都忘了唤:“你……”
也恰在此时,屋外有人敲响了门。
芈启在外喊人,道:“大王,膳房已备好早膳,大王可要用早膳?”
屋中两人一时停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嬴政示意秦政回话,秦政偏不答,倒头去床榻,道:“寡人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