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他再度苦笑:“但你既然这样说恨,我也没必要留它。”
“这个世界的秦国归属于你。”他拨开秦政的剑,想将这赠礼挂去他的腰间,却又被秦政躲开。
他只好继续:“你知道如今的我不可能取代你,我也不可能做于秦国不利之事。”
“此去赵国,是为了日后攻赵少些秦国的损耗。”
绕了一圈,他还是绕回了离开:“你若是心系天下,就该放我走。”
秦政在此刻放了剑,寒光敛去,他说的话却似利剑戳心:“我的天下,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能做到的,我亦能做到。”
秦政冷声道:“没有你,我照样能一统六国。”
嬴政抓紧了剑,他的话让秦政伤神,那么秦政的话同样能伤他个彻底。
放在以前,他为不再有归属而神伤时,总是秦政给他宽慰。
不论是当年知晓变故后,还是前不久的冠礼。
可如今秦政却这样说话。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说恨他。
明明除去闹到明面上的不快,他为秦政做了这样多,到了现在,他却说恨他。
嬴政看着他,失望与神伤并行,从前的苦痛加倍地找了回来,这次还加上了秦政在他身上刺出的伤。
从前他并不觉得离开多么要紧,甚至觉得秦政说将他当作归属视为孩童玩笑。
他一直在踏向前路,一直想着再现辉煌,却忽略了这边的秦国不再归属他的事实。
当这个事实再次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连带着秦政都这样直白地提及,连带着秦政都不再认可他时。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伤心。
秦政当下就后悔了。
那不同于自己的苦痛传达过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秦政猛然忆及了他此前提及过的。
家族尽毁。
能让他那样伤心的事实还有什么。
秦政忽而有了很不好的猜测。
“我……”
秦政为自己的言行找补:“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他转手就扔了剑,紧走几步拥住他:“我知道你做了许多,我也知道你帮了我许多。”
“我只是气话,”他凑在嬴政的颈窝,当下把想藏在心里,想说出来的,在此刻一股脑地往外倒出:“你偏要走,你偏要瞒着我做许多事,你总要告知我,我不能总是这样置之事外。”
他说了这样多,嬴政却还不说话,秦政于是又问:“既然我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为何还要像从前那样遮掩?”
嬴政被他这样紧抱着,却一丝一毫都未有被他温暖过来。
想来如今的他对秦政并没有威胁,他才能这样大度地说话。
那些谋划,若是秦政知道,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度升起新的恨意。
嬴政默了很久,只道:“你从前说的归属,可还算数?”
秦政想了一会,思及是年少成王时所说的让他将自己当作归属,接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