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真的能知晓所有后事,由自己知晓、决断后做出应对之策下发,就能抹去这些威胁。
秦政一直尝试掌控他,一直以来,却也未能完全成功。
让他将自己当作归属,让他臣服,就是想控制他。
只是他嘴上说了,心里怎么样却不得而知。
将他困在身边在最开始也算是一种尝试,只是三年下来,差点把自己给赔进去。
如今还把他从自己身边放走,就更加不可测了。
秦政想过将他彻底困住,不是单单困在自己身边,而是彻底夺去他的自由,关起来一点点逼问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崇苏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长史,可他为王,想夺去他的官职甚至是一切,再简单不过。
可那样,他就真的成了一个预知未来的器具。
况且,以他的心气,说不定根本什么都不会说,被这样困住,只会徒增了怨恨。
抛去对他的私情,就算是承袭秦国历代君主的惜才之心,秦政都不该这样做。
何况到目前为止的揣测,都是他的直觉,他并不能确信以后崇苏是不是还能知道什么,也不能确信崇苏究竟会不会威胁到他。
暂且在他身边多放自己的人,与此同时,还是先摸清他的来历。
先前他让出使燕国的蔡泽去查,可燕赵两地终究是异国,蔡泽并没有查出什么来,那就放眼去赵国。
秦政忽而想起了当时在赵国,住在崇苏旁屋的妇人。
虽说她可能也不知道崇苏的来历,但她若在那处住了良久,至少知道崇苏何时出现在那,他又为何是孤身一人。
弄清了这点,说不定能找到些查他来历的线索。
那时随他去的暗卫死在了回路上,没有人知道那小屋当时在什么位置,妇人又长什么样子。
秦政令人拿了绢帛来,回想片刻,而后勾勒一副地图在其上,又在旁边画了一副画像。
随后吩咐下去,道:“与蒙骜将军传信,就说派军中人前往邯郸,去图上所画的地方寻这个妇人。”
待此人得令下去,那边又有人急匆匆上来。
秦政看他来得急,还以为是王绾去平疫病的队伍出了问题,赶忙道:“何事如此慌忙?”
“回大王,”那人递了密信上来,道:“是雍城那边的消息。”
雍城那边来信,就是和赵姬相关了。
一年来她都没什么动静,最近事情繁多,她来凑什么热闹。
秦政忽而有些不妙的预感,果然,打开后只消看一眼,他就皱了眉。
这绢帛上写的分明是——赵太后有孕,几近临盆。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条消息,秦政忽而无名火起,燃上心头。
近日诸多事宜,他都不觉得有多烦闷,独独这一条,在他这激起了千层浪。
猛地,他将手中绢帛砸去一旁。
这东西轻柔,落地无声,却如千斤旦砸下,震得他有些发昏。
她有孕,这时候消息才传来咸阳,在雍城的眼线都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