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过这样多年,时至今日,你并不会想着真正去取代我。
言罢,又解释道:“我是说,假若你现今与我长相也尽然一样,你也不会想着抹消我,从而取代我。”
嬴政看着他那抹确信的笑意,无奈道:“怎么这样笃定?”
秦政直言道:“你舍不得。”
这话一出,嬴政轻挑了眉头。
继而又听他道:“阿政,你连夜赶来这边,应当就是想到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能与你这样谈话。”
“这样一个人,你舍得轻易舍弃吗?”
秦政的手顺着他的指缝慢慢挤了进来:“不止如此,对你而言,我亦是你之镜影。而你从来都认为我是你亲手养大,还曾情真意切在我面前说过喜欢我如今的模样。”
“既然这样,你如何舍得去伤我?如何舍得去在我正逢心高之际将我从高位上拉下来?”
嬴政默然听着他的话,方想开口,却又被秦政打断:“不许狡辩。”
秦政对自己的推测很是笃定,道:“若你不会舍不得,当真那样心狠,当初又为什么要因为我的一句气话而伤心?”
嬴政无话可说。
最终,他只是偏过了头去。
看他这样,秦政就知道自己果然说得很对,继续道:“阿政,在你生出舍不得的那一刻,你就已然输了。”
向来分而视之的感情与权力第一次有了交汇,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输得彻底。
“说这些做什么。”
嬴政看着屋门的方向。
若是他说这样多只是为了得出这个结论,那么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秦政没有答话,但他接下来的话会给这个问题做一个解释。
他道:“你输了,但我也未有赢。”
此话说完,秦政顿了片刻。
这么些时间,果然吸引来了嬴政的视线。
他这才接道:“明知还未查个清楚,但回咸阳后,我不会再去想着关住你。”
他语间是对自己的无奈,轻声道:“我也舍不得。”
“我长到这样大,”他的声音转而认真:“最是厌恶他人对我的桎梏。”
“你我之好恶相差无几,你同样厌恶桎梏。即使这个人是我,你也不会愿意。”
“我不为难你了,阿政。”秦政在他的注目下靠近,随即拥住了他。
“留在我身边,”他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随后道:“日后你可以随心去走前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的过去,还有你之所想。”
“关于你想要的,”秦政顿了片刻,而后道:“我要些时间去考虑。”
事关重大,并不是考虑片刻就能做出决定。
也无需多解释,嬴政知晓他在说些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秦政居然愿意去思考这些。
这样赤忱的一番话终于换得他开口,道:“让步这么多,只想换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