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文化的粗人。
“匕首带着,枯心粉带着。另外两种毒。药还有假死药我留给笙笙了。”
“在下姓寒。”
封岌想了一下,颔首,认真道:“喜欢你,分别三个月也很想你。”
微顿,他问:“这样说,你就高兴了?”
封岌一直盯着她,他问:“味道如何?”
寒酥这话……他接不上。
封岌再一次恍惚,他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不再想要离开了吗?
长舟在外面叩门,禀告村民将晚膳做好了,询问要不要送进来,还是出去与村民一起吃。
村长站起身来,开口:“还不知道这位将军姓名呢!”
寒酥勾着封岌的脖子,问:“村子里的人知道将军的身份吗?”
封岌和寒酥一起走过来,坐着的人全都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待封岌入了座,他所带的士兵也都入座,村里人才坐下。
他看着寒酥的唇畔漾出笑容来,虽然是一张故意装男扮丑的脸,封岌仿佛也能从她的易容下看见她柔美的笑靥。
“不知道。出去吃吧。”封岌道。
寒酥抱着封岌的手放在心口,蹙眉道:“将军知道笙笙对我多重要,这次要走这么久,我不放心她,就把东西留了一半给她防身。将军不会介意对不对?”
“嗯。”寒酥点头,“谁不喜欢听情话呢?”
寒酥坐在封岌身边,深切感受着这些人的热情。她偏过脸来望向封岌,唇畔带笑。
封岌将寒酥微乱的衣襟拢好,才将她从腿上放下去。
寒酥仰着脸望着封岌,唇角慢慢漾出温柔的浅笑。虽然他声名显赫位高权重,可封岌和京中那些贵人们并不一样,他会接过小孩子递来的糖,会听百姓向他絮絮叨叨,也会和贫苦的百姓坐在一起吃在一起。
一个呛得弯着腰直咳嗽,另一个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引得村子里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封岌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只酒杯轻举,对着她们两个,将酒一饮而尽。
寒酥望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恍惚。她好像在她们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当初封岌将她救下时,她也曾感激崇敬。
这就是她的将军。
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把两种毒。药和假死药都留给了笙笙。寒酥也知道封岌在试探她,他不是想问她那些毒。药,只是想问那瓶假死药而已。
“应该的。”封岌起身,举酒一饮而尽。
片刻的沉默后,封岌状若随意地问:“给你的匕首和药,可都带在身边防身?”
寒酥凑过来,凑近封岌的脸颊,不是亲吻他,而是故意用假胡须在封岌的脸上蹭一下扎一下。
两个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敬了酒立刻手拉着手小跑着回去。
村里的人老老小小都聚在一起,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从各家凑齐的大宴,纵有的人已经饿了,可谁也没动筷。有那馋虫爬上来的小孩子偷偷伸手去抓桌上的手,被他父亲拍了手背。小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惹得周围的人善意地笑起来。
——他喝了不少酒,却没吃多少。
她怎么可能用他给的假死药死遁?那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那也太愚蠢了。
“想起很多文人的诗篇,心中颇有所感,也有想要写几句的冲动。”寒酥握着筷子又夹了一块猪头肉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