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掌撑地,手臂的火焰熄灭,一言傻在那里。
白子跪伏在地,“左侍!”
半个脑袋连着单臂的左侍伸出手来,“剑师,我是不是要死了?”四周散落着零碎的躯体,胸膛的那块,心脏被一开为二,切口平整如镜,血流如注。
白子抓住左侍的手,“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哈,好的……”瞳孔放大呈现死灰色,被切开的小半的脑袋里,蠕动停止。
“左侍?左侍?左侍!”
纳兰忘川闪现到赵刻身边,他的身后五个上善若水的队领跟上来,将赵刻围住,彻底控制住他的行动,同时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堵住了他的嘴。“立刻将他押回总部。”
五位队领点头示意,转身就要走。
“不准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纳兰忘川面无表情的望向白子,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白子的嗓子似乎经历了剧烈的摧残,声音完全变了。
“白子,赵刻身负重罪,上善若水一定会秉公办理。你不必干涉。”纳兰忘川的语气刻意放缓,不想刺激到白子。他比划着手势,示意身后五人迅速撤离。
“不,准,走。”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联系,有些是求不来的,有些是推不掉的。
同样,有时候,人跟人之间也会有一些无法跨越的差距,无论你接受或者否认。
本来已经完全入夜的天空眨眼间似乎更加漆黑了一些,还有一种透过呼吸便能清晰感受到的压抑。上善若水的五个队领动作一僵,纳兰忘川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银少白!”纳兰忘川语气严厉的喊出白子的真名。
缓缓抬起的脸上没有惯例似的尖锐笑容,白子的视线越过纳兰越过五位队领,停在了赵刻身上。
天元站起身来,飞出座椅,九国老随之起立。天元抬手示意,“不劳烦几位,银肃文。”
“天元,请稍等。”银肃文对着天元鞠了一恭,转身飞向竞技场。
轰……
元古城深处突然传来可怕的声响,彩光漫天飞舞,所过之处,一切建筑或者自然之物全部化作齑粉。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天元的眉头紧锁,望向元古城深处,成王现身,“传送阵被毁,空间能量失控爆发。诸位速去救援。”天元身影瞬间逝去,九国老随之消失,整个中心观战圈,无境高手瞬间全部出动。银肃文一顿,成王对着银肃文喊道,“肃文你快去,银老和卷文身处爆炸中心,此刻生死不知。这边我来看着。”银肃文扭头看了一眼白子,“看着银子。”匆匆离去。
场上,白子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一步一步往赵刻那边走去,纳兰忘川试图阻拦,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一种难以名状的躁动在内心积蓄着,仿佛一动,哪怕只是动了动手指,那种躁动就会爆发出来,将自己吞噬殆尽。
同样的感觉也笼罩着五位队领,他们知道这种力量一定来自于白子,他们当然不相信白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净戒也不至于这么厉害,但是此刻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受,来自身体最根源的本能却牢牢的将他们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一位白发胜雪的女子从天而降落,白子稳定的步伐和无法动摇的视线终于停下,目光落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落在她深邃的眼眸里。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没有一句话。
脚步再次迈动,“他不能死。”纤柔的手臂横栏,挡住白子的去路。
“狐族血脉吗?”白子没有停留,视若无睹的往前走去,撞开了那支手臂,“真是好用。”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有行动能力,的确非比寻常,相较于其他人来说。
“王湘。”天蓝色光幕扩散开来,秦朗焦急的落下,扶住了被撞开的王湘。他的眼里一片白色混沌,天空中,瑟尔沃静静的悬浮着。
“不能让他杀赵刻。”王湘握住秦朗的手,淡淡的说道。
秦朗点头,转身追去。
“白子,不要轻举妄动。赵刻现在是上善若水的犯人,你不能任意妄为,取他性命。”秦朗追到了白子的身后。
一只手掌伸出,在秦朗反应过来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怕的力量涌出,瞬间破了他身上的防护气劲,继而摧枯拉朽般瓦解掉他体内所有的力量。手掌松开,秦朗瘫倒在地。
白子的脚步继续向前。
“你不能杀他。”秦朗勉强的伸出手去拉住白子的裤脚。
脚步停下,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你呢?”秦朗一愣,还没琢磨透这句话里的含义。亮放银芒的拳头在眼前放大。
无头尸体躺倒。
“秦朗!”成王震惊的声音传来,他的脚步刚踏入竞技场。
白子继续向前。
元古城深处,彩色的能量肆掠,天元带着元国众人,一边抵御彩色能量一边靠近能量源头。一缕能量从他的脸庞划过,拉出一条狭长的伤口,天元微微有些失神。不远处的银肃文正联合着木年,徐琼强行抵御飞射过来的能量。正前方,赵无极凭借着空间属性的空藏和老道的控制一马当向,不断开路。似乎有意将功补过,做出些成绩,好抵消赵刻或者说赵家此次的烂摊子。九国老各自为政,不时穿插配合,虽然这些彩色能量破坏力极为可怕,但是却无法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
竞技场上,白子对成王的震惊和之后的怒吼置若罔闻,终于来到赵刻身前。
虽然无法说话,但是赵刻眼里却洋溢着古怪的神色,一种嘲笑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