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云见二人连最基本的礼数也没有,直接动手,不禁勃然大怒,叱骂道:“番子无礼!”
但他有了刚才铁筝道元大意轻敌,栽在摩尼教二慕阇之手的教训,心中虽怒,却不敢托大,将手中铜弦铁瑟望空一举,去架二人手中的四柄弯刀。
眼看弯刀要砍上铁瑟之时,那两个伊教徒忽然在空中横滚,各出一刀,划出两道圆弧,向司马青云胁下砍来,司马青云忙沉肘将铁瑟横砸来下。
这铁瑟颇为沉重,若被砸中,两柄弯刀势必摧折,那两个伊教徒同时收刀,避开这雷霆一击,同时人在空中横滚之势不减,另一柄弯刀又当头砍落。
司马青云从没见过这种在空中翻滚,双刀连砍的招数,只能向后退了一步,二人在双刀走空,二人足尖落地,又复跃起,向前抢攻。
司马青云怎能容他们如此从容进攻,他将收回怀中的铁瑟一招横推铁门闩,向二人当胸砸去,铁瑟远较弯刀长大,若正面对攻,二伊教徒的弯刀还没砍上司马青云的身子,自己就先被砸得骨断筋折了。
然而二人这次却一左一右平地打起旋来,像两个陀螺一般,一左一右绕过司马青云的铁瑟,双臂伸直,旋风双刀向司马青云两侧砍来。
司马青云出招到半途,只得生生收回,又向后退了一步,他心中亦奇怪——这二对二的对阵,自己独自接了伊教二人三招,叶归真去哪儿了?
司马青云边退边向后回头去找叶归真,一瞥之下,只见叶归真早已远远退到十步之外,手扶着那算命幡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打斗,丝毫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司马青云耳听得脑后恶风袭来,知道伊教二人已然扑近,立刻回转身子将铁瑟抡出,铁瑟长大,而弯刀短小,伊教二人也不硬拼,旋转着退开,又复腾跃而起,又向着司马青云当头斩落。
司马青云边退边喊道:“叶天师,此战是以二对二,你老人家别再歇着了。”
叶归真道:“他们两个小辈,加在一起还没我一个年纪大,我们一起上岂不是欺负人?况且我看这两个小辈,又是旋转,又是腾跃,好像胡旋舞一般,煞是好看。”
这时司马青云以铁瑟向上连杵,空中二人却抱膝翻滚,从他头顶掠过。
司马青云的铁瑟既长又阔,对方的弯刀本身不长又弯如新月,看来司马青云占尽优势,只要他一挥铁瑟就能击退二人,但铁瑟沉重,弯刀轻灵,以沉重的铁瑟去迎击二人轻灵的招数,犹如以棍棒打蚊蚋,全是白费力气。
司马青云固然内力悠长,一会儿的功夫不至于挥不动铁瑟,但他不能取胜心中焦急,不禁有些冒汗了,却迟迟不见叶归真出手,叶归真和他年龄相若,但辈分却高,司马青云也不能大声吆喝他前来助战,只能边打边向叶归真这边引,以期将他拉入战团。
然而百忙中偷眼一扫,却见叶归真居然随着他退而退,仍是保持了十步左右的距离,饶是他涵养极好,都不禁有些气恼,喊道:“叶天师,你退什么?”
叶归真道:“离得近了看不清,这两个小辈跳来跳去,可太有意思了。”
那两个伊教徒上蹿下跳,左旋右绕,围着司马青云转动,无论司马青云的铁瑟是挡,是砸、是抡、是杵,二人都不接招,只是旋转着避开。
司马青云急道:“天师,你再不出手,我们可就要败了!”
叶归真嬉道:“怎么会,我看这个两个小辈只是围着你打转,一刀都没砍实,只是和你闹着玩,无意伤你呢。”
司马青云守御极严,若是不懂武学的人看来,二个伊教徒只是围着他打转,每一刀均为砍实,更有数刀只是刚一起意便即收招,确如闹着玩一般,但其实情境极其危险,只要司马青云慢得一星半点,每一招虚刀都会立时变实,将他斩为两段。
坑上中原三教众人看得目眩神驰,江朔道:“这两个大食人招数好诡异,尹子奇手下二何兄弟也用的圆月弯刀,但却比此而人差的远了。”
睿息道:“我听说大食王庭专门豢养了一批刺客,专行暗杀之事,说他们能飞檐走壁,专以轻灵诡谲的功夫取人性命,这二人恐怕就是此中高手。
磨镜老人给铁筝道元输入内力之时,竟然还有余闲向下观看战局,也道:“这大食的功夫与我中原武术大异其趣,中原武术不管哪一教哪一派,都讲究力从地起,少有连续纵跃的功夫,高手对决更是鲜有双脚离地的,这两个大食人却是飞腾不断,看似脚步虚浮,却偏偏灵动异常,出刀也是又准又狠……”
又看了一阵,老人道:“青云不愧是崆峒三圣之首,尚若不是青云,换了别个,这般以一敌二,早就败下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