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笑道:“慎儿不必多礼,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漕帮帮主江朔,表字溯之,快来拜见。”又转向江朔介绍道:“少主,这位便是登州司马之子,名叫牛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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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慎行口道久仰心中却奇怪,原来这江少主如此年轻,却不知他有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竟然令徐师父如此恭敬。他上前一步单膝下跪作势要拜,江朔忙上前搀扶道:“牛兄,论年齿你还比我大些,万不可如此。”说着伸手在牛慎行双臂弯下轻轻一托,将牛慎行扶起。
徐来的功夫比之尹子奇、江朔虽然多有不及,但在齐地武人之中,也称得起是个中翘楚。牛慎行得他真传,武功亦自不弱,徐来的功夫尤以下盘扎实着称,牛慎行下拜之时暗运内力,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人便牢牢钉在地上,竟想称量称量江朔的功夫。
江朔却浑如未知,双手仍然是向上轻轻一托,牛慎行忽觉臂膀下一股巨力涌来,却哪里顶得住,毫不迟滞地被扶了起来,他上升之势甚猛,按理非得飞离地面不可,但他堪堪站直之际,忽觉臂下又生出一股黏力,上升之势立止,站了个笔直。
但在外人看来,牛慎行从拜礼、到下跪,到江朔搀扶,牛慎行起身一气呵成,二人之间发生的细微较量,外人无从得知。
江朔这下既展示了实力,又保全了牛慎行的面子,牛慎行才知江朔的功夫实在不知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果然是少年英雄,这才诚心拜服,重新叉手施礼。
徐来又给牛慎行一一介绍了独孤问等人,牛慎行忙向众人施礼,到了最后一个井真成时,他忽而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他正在端详之际,井真成突然向着牛慎行道:“牛世侄,不认识吾了么?”
牛慎行见是井真成不禁大吃一惊,干笑一声道:“原来是东瀛来的井前辈。”
井真成可毫无尴尬之色,笑道:“牛世侄,你耶耶最近如何啦?”
独孤湘奇道:“井郎,你还认得牛慎行的耶耶呀。”
井真成笑道:“说起来这人,我可都给你们说过,便是李使君以前的幕僚——牛肃!”
此言一出,不说江朔、就独孤爷孙都大吃一惊,井真成说他最初得知李邕屠杀日本遣唐使之事,就是出自牛肃之口,众人早当他已被井真成死了,不想竟然一直活在人世间,只不过井真从牛肃口中成套取情报,只怕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想到此间众人不禁担心牛慎行要和井真成起冲突。
然而不待二人再说什么,靠海边的两座城楼上忽然传出了“当当当”的声音,牛慎行奇道:“天寒地冻,海上居然还有人来!”
十四年前,开元二十年,承平日久武备松弛的登州曾被渤海王大武艺手下大将张文休领兵攻占,登州刺史韦俊被杀,自此以后蓬莱水城和登州城防强固了不少,虽凛冬亦不敢懈怠。因此“当当”的击点之声传来,立刻有大批唐军涌上城墙,准备守御攻击。
牛慎行亦领着马队穿过水城内的街道奔到海边。江朔对独孤湘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此言正合独孤湘的心意,自然说去就去,“好”字尚未说出口,便已经跟着马队跑下去了。江朔、独孤问并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跑起来。
牛慎行正纵马狂奔着,他们一行所乘军马虽非宝马良驹,但脚力也颇了得,但以江朔和独孤湘的穿星步轻功之妙,要超越牛慎行的马队实是易如反掌,但江朔知道牛慎行争强好胜,便拉住孤独湘,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牛慎行马队后面,
如此跑了一阵子,牛慎行率先到了蓬莱水城北面城墙下,然而回头一看江朔和独孤湘也已赶到,才知二人一直紧跟在身后,而二人竟然面不改色气不长出,显然尚未尽全力,才知江朔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这才对二人彻底不敢小觑了。
牛慎行一反此前的倨傲,甚为恭敬地携着江朔的手一齐上城,朔湘二人往城下看去,冰海茫茫似乎没什么异常,但经城头上了望的军卒指点,才发北面远处冰面上,有一艘大船卡在浮冰之间,后面两条形制相仿的大船紧追不舍,却也受限于冰海,在浮冰间艰难追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了望的军卒见少主人对眼前这个少年颇为恭敬,也讨好地在他身边耳语道:“是新罗人的战船。”
此刻那三艘船已经彻底被海冰困住了,它们被困的地点距离蓬莱水城还在一箭之外,虽然唐军弓箭手已经就位,但也真能干瞪眼,无法引弓射。
江朔道:“我去看看。”说着从城头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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