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廷玠吃痛不过,一声惨叫,他知道此刻再退也无法摆脱江朔,发起狠来,反相前迎,右手掐剑诀向江朔刺来。
江朔见牛廷玠这副以命相搏的模样,自然不愿与他同归于尽,右手抽剑,左手剑鞘从手肘下穿出,疾点他二指。牛廷玠只觉手指巨震,向后一仰,七星宝剑切金断玉何其锋锐,当即从牛廷玠肩头划出,在他肩上划出一条可怕的口子,筋骨尽折,这条臂膀是保不住了。
安守忠和李立节指上虚点两招,飞身退到牛廷玠身边,李立节出指连点牛廷玠肩上穴道止血,但伤口过于巨大,也只是稍微减缓鲜血的涌出而已。
安守忠怒吼道:“哪里来的贼子,专以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只听一清越的女声远远传来:“你们高高低低、胖胖瘦瘦三个贼子围攻一人,又算什么好汉?”
江朔听到这声音只觉血往上涌,脑子嗡的一声,回头看时,一红衣少女骑着一匹黄马,飞驰而来,左右手连弹,打出两枚土块,安守忠看准方位,射出两道气剑想要击碎飞来的土块,眼看那两块土块直直飞来,却忽然向下疾坠,安守忠不及应变,双膝被土块击中,腿下一软,险些跪倒,若打来的不是土块而是铁、石,此刻双膝只怕都已经被击碎了。
安守忠怒吼一声,起身想要和扑向那红衣女子,李立节却在他背后喊道:“牛廷玠已伤了一臂,我二人对上彼二人绝无胜算!”
安守忠回头向后一瞟,知道李立节所言不错,嘬唇吹哨,唤来他们所乘的三匹战马,李立节扶牛廷玠上马,牛廷玠强忍疼痛,单手持缰,与安、李二人策马向东跑去。
红衣女子已经接近了江朔,口里喊道:“朔哥,莫叫三个贼子跑了,快追,快追!“
江朔却站着一动不动,那黄马来得好快,须臾便到了江朔身侧,红衣女子向着江朔伸出手道:“朔哥,快上马!”
江朔一伸手握住了她的腕子,红衣女子向上一拉,江朔却如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黄马已然错身跑过,红衣女子却被江朔轻轻拽下马来,黄马发现失了主人,长嘶一声,绕了一个大圈,又兜了回来。
红衣女子道:“朔哥,你做什么?那三个贼子都要跑没影了。”
江朔想说话,却觉喉头一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擒住那女子的手腕,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红衣女子晃着他的手臂,道:“朔哥,你怎的不说话?再不追就迟啦!”
江朔使劲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用干涩的嗓音喊道:“湘儿,湘儿,你是湘儿!”
红衣女子可不就是独孤湘,海上离散已有两年,她的容貌却无丝毫改变,只是身上的红袍十分宽大,露出里面的白色绢衣,似是唐人服色,又有些似是而非。
孤独湘笑道:“朔哥,我是湘儿啊。”
江朔忽然往回一扯,将湘儿一把抱住,哽咽道:“好湘儿,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独孤湘莞尔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此时千军万马从他二人身边隆隆而过,无论是燕军步兵,还是同罗骑兵,都不敢招惹江朔这个杀神,虽然见他和一个女子抱在一起,似乎是暴起突袭的好机会,但没有人敢以身试险,皆绕行东去,二人此刻仿佛置身怒海中的一个小小孤岛之上,身边虽然惊涛怪浪咆哮不已,二人却浑若未觉。
过了良久独孤湘才轻轻从江朔双臂中挣脱出来,红着脸道:“朔哥,你做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独孤湘这句话也对也不对,此刻身边耳目虽多,却无一人有闲暇看他二人,燕军步卒只恨爷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同罗骑兵则拼命地抽打马臀,狼奔豕突,只顾着逃命。
江朔放开怀抱却不肯松开湘儿的手,问道:“湘儿,这两年你去了哪里?又怎会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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