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责打这事上也是,以前每次纪浔也都会跪得干干脆脆,事后也总会吊儿郎当地反讽上一句“我妈不在了,您一个人出力是不是太累了些?要不您再给我找个后妈”,好证明自己并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现在不一样,有了顾虑,也有了软肋,天大的不甘心,只能往肚子里咽。
纪书臣冷冷笑了声,“他跟你在一起后,骨头都变软了。”
叶芷安得承认,对她而言,这句话才是最致命的,让她想要辩驳都找不到切入点。
这空档里,纪书臣列出她的第二条“罪证”。
“叶小姐,在观月阁,他因为你得罪了李家人,后来又为了给你出气,把林家那独生子扔下船,就这事儿,林家到现在还在问我要个说法,至于你在国外受袭那次——”
叶芷安哑着嗓子打断,“我知道。”
住院第二天,只受到轻伤的亚裔室友去警局录完笔录回来,手舞足蹈地跟她形容她的男朋友有多帅,“昭儿,你没有看到真是太遗憾了,你男朋友就这么左勾拳、再来个几回旋踢,那几个混混,全都被他打趴下了……”
那事也并非大闹警局一回就完了的。
几天后赵泽也来了趟英国,偶然一次,叶芷安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赵泽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别人都说我浑,可我怎么觉得最糊涂的人是你?李、林两家那俩孙子得罪也就得罪了,现在这是在国外,你也不收着些,你甭跟我说你不知道那几个混混里有个是Gilbert的小儿子?”
英国不少人叫这名,但赵泽口中的Gilbert身份不一般,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组织领头人。
“你把人打成那副德性,又丢到他老爹敌对帮派的管辖地里,真想让他死不成?我的大少爷,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她当时也想问,值得吗?
可她只听见纪浔也阴冷地笑了声,然后说:“我乐意,关你屁事。”
……
纪书臣目光里凝着一层霜,“叶小姐,我就问你一句,你想让他继续为你得罪多少人?”
压根不给她思考措辞的时间,他马不停蹄地接上:“你外婆年纪大了,听说身体也不好,受不了一点刺激。”
这是在下最后通牒。
叶芷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腔的愤怒,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好符合“谈判”时应有的状态,“纪总,你弄错了一件事。”
纪书臣对她的故弄玄虚表现出寥寥无几的好奇心,没有看她,视线落回不远处的紫薇树上。
“就算将来有一天我和纪浔也分手,也绝对不会是因为你现在的威逼利诱。”
纪书臣这才流露出三分好奇,叶芷安朝他挑衅一笑,“至于是什么,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你也不用专门找人送我,我自己有腿,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