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农妇,能有什么办法?”他急急拒绝,“你就别再添乱了!”
“有枣无枣打一杆,万一她有办法呢?”阮氏固执的劝,“再者,你也了解她这人的性子,最是要强好胜,若是赢了也倒罢了,若是输了,一准儿死咬不放不死不休,有这么一个人帮咱们不好吗?再说了,她白吃白住了相府这么多年,也该给点回报了!”
沈庆心思浮动,但一想到李百灵那张脸,他还是有点不舒服,但倔不过阮氏一再怂恿,终于还是点了头。
一柱香后,阮氏沈庆母子出现在李百灵的院子里。
李百灵的院落,紧依相府而建,当然,其奢华富丽,不能与相府同日而语,但比普通人家的房屋,却要豪华许多。
李百灵的丈夫,沈庆的哥哥沈安死得早,沈庆功成名就后,便将这寡嫂连同自己的侄儿沈贤也一起接到了京城,李百灵不愿进相府居住,他便另差人在相府旁边建了一处小院,也好相互照应。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做过的最有良心的一件事了,从李百灵入京那日起,一切吃喝用度,全由相府所出,龙云雁对这项支出十分不满,沈庆却一直不肯妥协,坚持要照顾下去。
当然,这项义举也为他带来了诸多好处,比如当初的相爷之职,原本是苏年城和他一起竟争,但他的仁厚重情经龙震大肆渲染后,令百官称颂,力挫苏年城,坐到了丞相的位子上。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可是平时沈庆极少往这边来,算起来,他有好几年没有与李百灵在一起说话聊天了,也不知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神思不属间,阮氏已经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李百灵正坐在木头的轮椅上喂小黄鸡,她是农妇出身,到哪儿都改不了喂鸡喂鸭种田的习惯。
毛茸茸的小黄鸡凑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啄食着她手中的米粒,尖却嫩的嘴落在掌心有种异样的麻痒,她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只是,那笑意在看到阮氏和沈庆时,略略消减了几分。
这两位可是稀客,虽是比邻而居,却是极少来的。
她热情的招呼:“婆婆,小叔,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吧!翠儿,看茶!”
屋里头有丫头奉了茶水出来,阮氏扯着李百灵的手说话:“你近儿还好吧?一直说来瞧瞧你,可是,一看到你,不自觉就想起安儿了!”
阮氏拿起帕子揩眼泪,李百灵笑:“婆婆,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我都快忘了他的模样了,你也就别再伤心了!”
“娘就是这样!”沈庆笑得有些尴尬,“我倒是想常来瞧瞧,可是,嫂嫂你也知道的,人言可畏,嫂嫂与我年龄相仿,我接嫂嫂来京,一力照应,不知引出多少风言风语,叫人好不烦恼!因而也就不来了,嫂嫂见谅!”
“你没来看,银子却没少差人拿来,贤儿的读书应试之事,也是你一力操劳,”李百灵看着他,一脸感激,“小叔,你这份情意,嫂嫂一直在心里记着呢!你哥哥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念你这个弟弟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庆不自觉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含混不清道:“照应嫂嫂侄儿,原是我应尽的责任啊!”
李百灵微微一笑:“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叔,婆婆,你们此次来,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千万不要见外!”
“那我就说了!”阮氏长叹一声,声情并貌将相府中事合盘托出,当然,对沈千秋之事,加以美化,总归都是沈千寻在陷害罢了。
李百灵听得唏嘘不已:“那宛氏的女儿,竟然这么厉害吗?连王爷府都奈何她不得?”
“她背后亦有人相助,有心要来对付相府,官场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个丫头吃里扒外,却是我的女儿,我数次忍让,却仍不得安宁,此女不除,相府怕是不日就要颓败了!”沈庆叹息不已。
“相府若倒了,我这老骨头死了便罢,你们娘儿俩可怎么办哟!”阮氏又开始假哭,“你瞧你这身子,路都走不得,贤儿又小,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