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是一定。”沈千寻吸着鼻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已经闻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嗯,是了,这浴桶里的水,也有些不寻常。”
八妹愕然:“这洗澡水有问题?这也太夸张了吧?那我们以后不是得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是啊!”沈千寻看着她,“你若后悔,现在走还来得及!”
“后悔?”八妹咧嘴笑起来,“我能说,我突然觉得好兴奋吗?沈姐姐,我真的好久没有体验过这么刺激的感觉了!你放心,从今儿起,我一定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像江湖女侠一样,时时刻刻的保护着你!”
沈千寻哑然失笑:“好吧,女侠,现在,先去帮我烧洗澡水可好?”
“遵命!”八妹屁颠颠的去了,不多时便重给她准备了一桶洗澡水,沈千寻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温热的水浸润着她的伤口,有些微的疼,但四肢百骸却一阵舒适放松,她轻叹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八妹趴在一旁帮她守门,沈千寻歇了一阵再起来,却发现她鼾声大作,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摇摇头,就这样的警觉性,还当女侠呢,她披衣出浴,推开窗户,临风而立。
相府正是华灯初上,一排排红通通的灯笼点缀在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之中,构成一幅迷人的春日夜景图。
沈千寻蹑手蹑脚的换上衣裳,一袭黑色的夜行衣,外加黑色的头罩和面纱,准备停当之后,她一猫腰,如一尾鱼,无声的潜入黑暗的夜海之中。
她去了婢女冬梅所在的下人房。
冬梅与已死的秋菊春伶一样,也是沈千碧身边的上等丫头,只是,那两位是在内院服侍,她却管着外院厨房杂役人等。
一如沈千寻预料的那样,冬梅此时正如一只惊弓之鸟,正在小小的下人房里踱来踱去。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尖下巴的婢女,是与冬梅同住的夏荷,此时正哭丧着脸哀声叫:“冬梅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你老是这么走来走去的,让我怎么睡啊?”
“睡?你怎么睡得着啊?”冬梅跺脚,“秋菊和春伶都死了,都死了!你知不知道?”
夏荷捂脸哭出来:“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害怕,才想睡觉的,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你……”冬梅崩溃的摇头,粗声粗气道:“你就不怕,他们在你睡着时抹了你的脖子!”
“他们会吗?”夏荷吓得浑身乱颤,“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哇!”
“只怕他们不这么认为!这才是我觉得最冤的地方,死都不知为什么而死!”冬梅面容绝望,忽尔压低了声音道:“我记得程轩来时,你好像是在内院,可有发现什么古怪之事?”
“他来的那么早,本身就有些古怪!”夏荷咕哝着,“天还刚蒙蒙亮呢,他来送哪门子信?我看他面色不善,就是来找事的!”
“找事?”冬梅喃喃的重复着,面上却是惊而不惑,沈千寻心里一动,看来,这个婢子心里的某些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果然,在这之后,冬梅再没有说一句话,夏荷絮叨了一会,歪头睡去,她却呆呆的坐在床沿,一双眼直勾勾的瞧着幽暗的烛火,竟似痴了一般。
沈千寻无声的闪了进去,利落的捂住她的嘴,将她从房里扯了出来,一直扯到僻静无人处,这才放了手。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冬梅吓得牙齿上下打战。
“我想知道你的推断!”沈千寻目光幽冷,“说吧,那个躲在沈千碧房里杀死程轩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冬梅拼命摇头。
沈千寻安静的盯着她看。
冬梅在她的目光中瑟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