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进山谷的时候,孟凡一路行来也是举步维艰的,现在这下山嘛,却是不难了。
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下行进着,好像演义小说里的大侠似的,兔起鹘落,身影刚落了下来,眨眼又在另一个位置了,在淡淡的晨雾里穿行,惊起了不少正在休憩的飞鸟。
孟凡也没想到,这一行会有那么多的收获,仅仅身体上的改变,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了,有这身体干点什么不行呢。
没料到这一走就是一夜,事先也未给父母打招呼,在孟凡彻夜不归的时候,家里可是一片焦躁的光景……
“这么晚了,到底去哪了?”
是夜,孟凡的父亲,也就是孟青山,颓然的在院子里踱着步,不时的看着夜空,嘴里不停念叨着,脸上的神情一开始有些生气,后来就全是担忧了。
他刚刚已经找遍了全村,没有发现孟凡的影子。
孟母坐在屋中的饭桌旁,瞅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块钟表,滴滴答答的,神情也是格外不安,少顷低下眉头,看着桌子上留给孟凡的饭菜,拿着块干净的抹布,不安的擦来擦去……
“你在家等着。”孟青山踱进屋来,抓起手电筒,就往外走,“我再去找找,早上也没回来的话,就去找村长,发动全村的人去找!”
说着话,人早已跑出去了,孟母见孟青山走远了,起身找来锅盖,将剩饭盖住了,也出了门,只是没有手电筒拿了。
而孟凡这里,一路走得很是顺利,路上也看到了那匹破碎的纸马,对张婆子的看法却跟以前截然不同,毕竟他是被利用了,若不是自己脑袋还算好使,估计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很快就跑到了山脚下,看到了张婆子的土屋,他的表情终于复杂了起来。
摸了摸腰间的镰刀,犹豫再三,还是安静的饶了过去,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兴许还是没到动张婆子的时候。尽管张婆子步步为营的将他引到了道观,为此他差点送了命,但是张婆子可以有很多解释,来解释这件事超出了她的预料,比如说,她的仙师尸变了。
而且孟凡没死,也得到了造化,正好也印证了张婆子说过的话――在那里你能得到造化,就算是得不到造化,你也死不了。
现在的形势是,明知道张婆子居心叵测,却无法直接面对她,指出她的不是。
这个社会毕竟是要讲证据的。
“要是那个干尸可以作证就好了。”
孟凡无奈的笑了笑,只当这个念头是个笑话了,干尸的尸体也已经被他收进了乾坤坠的空间内,或许到某个时候,会用得到的。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让孟凡顾虑的是,他大难不死,以那张婆子的算计,未必会坐视不理,恐怕此刻已有所准备了,想到那纸人的杀手锏,他就一阵阵的头疼。真的要和张婆子摊牌,他对天罡灭神道经的修炼也得入门才行,要不然还真把握呢。
还有,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去揭穿张婆子,甚至是干掉她,还需要给一个人做好交代,那就是柳小溪。
小溪是张婆子一手带大的,算是相依为命了,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针对她的奶奶,恐怕以后也没办法再面对她了。
此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一点点的渗透,影响柳小溪,同时盯紧张婆子,以免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老老实实的最好,万一不老实,他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麻烦啊!”
“的确是很麻烦!”
孟凡摇了摇头,苦笑起来,不仅张婆子,连那鬼影也还没解决呢,这次是等到天亮了,恐怕今晚那鬼影还是要来的。
初阳终于缓缓爬上了山头,柔和的阳光照进了村子里,鸡鸡狗狗们先蹿了出来,撒欢的跑来跑去,其次才是起得早的村民,推开了自家的柴门,开始打扫院子,传出沙沙的声响……
快到家的时候,孟凡惊讶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妇人,正匆匆忙忙的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那身影显得很是疲惫、匆忙,边走边还抹着眼睛,似是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