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娴贵妃脚下一软,祁钰殊忙扶住她,“母妃。”
娴贵妃双眼含泪,一脸不可置信,“今日他来请安时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转眼功夫就、就这般了呢?”
“这……”御医伏身,头贴着地,肩头微微轻颤,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宴王顽疾缠身多年,身子早已不堪重负,今日好转多半是……多半是……”
后面的话御医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一言未发的皇上脸色紧绷,目光凝视着御医,属于帝王的气势毫不掩饰的在殿内释放,整个大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心慌不已。
“多半是什么?”
淡淡的几个字让御医额头上的细汗又多了一层,“多半是……回光返照。”
“放肆!”皇上厉声呵斥,众人皆惊慌跪地。
帷幕后的云姒视线落在榻上奄奄一息的身影上,耳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轻微的声音。
“三哥自小受顽疾折磨,旁人只道皇室身份尊贵坐享荣华,要什么便有什么,却不知不过是小小顽疾便让我们无能为力。”
云姒活了几万年,生命于她而言太过漫长,她无法感同身受人类这样弱小的挣扎。
可是心间深处,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此刻却跳动得格外厉害。
“我救不了他。”她轻声开口。
她是灵尊,于混沌中醒来,意念便可操控世间万物,可如今失了灵力她与这些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什么寻洞府也是痴人说梦罢了!
云姒低落得叹了口气,祁钰殊以为她在为祁宴书伤心难过,开口宽慰道:
“三嫂放心,我绝不会让三哥有事的,听闻千年灵芝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我这便启程去朱涯海,三哥就拜托三嫂照顾了。”
“哦,那你自己小心。”
云姒目送祁钰殊同皇上娴贵妃告别,未过多久身体不适的娴贵妃也被皇上送去了正殿休息。
偏殿内很快便只剩下了云姒,她坐在榻前盯着祁宴书的容颜瞧了半晌,轻叹了口气,
“咱们见了三回,你就晕了三回,本尊就没见过比你还柔弱的人了,可惜本尊的洞府不知在何处,不然给你喂些奇珍异草也能多蹦跶几日了。”
云姒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捏了捏被褥,“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现在死了也不亏,这世上能被本尊这般悉心照料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朱涯海离皇城甚远,祁钰殊就是快马加鞭一切顺利回来也需要十日,而这些日子云姒一直在锦绣偏殿侍疾,御医每日会来把脉稳定祁宴书的病情。
只是他一搭上祁宴书的脉搏便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奇怪……”
“哪里奇怪了?”云姒看了御医一眼。
“王爷脉象薄弱,按理说撑不过三日,可如今三日已过,王爷脉象却依旧如此不好不坏,似乎……似乎是被什么压制住了一般。”
御医说完同云姒俯身,“王妃,这般情况下官闻所未闻,还请王妃允下官回去翻阅书籍查查缘由。”
云姒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就是,目光落在祁宴书身上,想着御医的话,“被什么压制了?莫非,他身上还有什么奇珍异宝可以压制体内顽疾?”
云姒心念一动,转头关了殿门就把祁宴书的衣裳扒了,可祁宴书除却脖子上名贵吊坠之外再无他物。
扒了半天的云姒郁闷极了,“御医这个胡说八道的敢忽悠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