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摇摇头,将手抽了回来:“正好相反。这道伤口,是我留下的。”
第一次见面时,南秋对高屿的印象并不好。
那时,距离她母亲因意外身亡,以及她自己受此事牵连成为流放者,已过去许多年。她逐渐适应了在城市边沿捡垃圾为生的日子,每天都是能过一天算一天。
她答应过母亲会活着,所以绝不主动寻死,尽可能保全性命,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样的生活模式之下,有两类人对于南秋来说,就显得格外难以对付。
一是部分打家劫舍的帮派分子。她们这些拾荒人,能否解决饥饿问题本就要看那天的运气,还常常被来此扫荡的帮派成员抢夺,因反抗而被打成重伤的也不在少数。
好在,她后来找到一处隐蔽的所在,每次情况不对时,就会躲藏其中,之后被帮派打劫的情况便逐渐少了。
与之相比,更麻烦的是那群“官方人员”。
她一直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位,总之他们隔三岔五地就会到这儿进行全方面“检查”,看是否人有非法藏匿违禁品。名为检查,实际和抢劫并无区别。而且,因为他们有联盟提供的工具,能准确识别出所有的异能者和污染波动,南秋就算躲到那隐蔽所,也会被他们轻轻松松抓出来受刑。
她是后来才意识到的。
对这些检查人员来说,她一个没有得到官方承认的异能者,本身就是“违禁品”。她的存在已是罪名,辩解毫无用处,更别想着脱逃,她只需要接受应有的命运,任由检查人员惩罚即可。
高屿闯进她的藏身处时还穿着制服,她下意识将其与之前的检查人员当成了同一类人。
脑中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瞬间断裂,她向着眼前的黑影挥刀乱砍时,手上没有半分犹豫。
要是在正常状态下,她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高屿应该是能闪开的。
可是她没有。
沉重的躯体倒在自己怀中时,南秋的理智才勉强回笼,随后又被杀人了的恐惧浸满。
她手足无措到给不出任何反应,最后还是高屿强撑着站起来,到入口处给其他检查人员下了令。
“此处并无异常,继续检查别的地方。”
就这一句话,便顺利将外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转移了,也让南秋逃脱了罪加一等的命运。
南秋是后来才知道,高屿他们这一队联盟军,*并不是平常的检查人员,执行的也不是收缴违禁品的工作。
他们刚在附近的高危污染区完成作战,收队途中临时收到一条命令,才来此处核查是否有污染种潜逃以及污染外泄风险。
因为只是检查,高屿还脱下了作战服,换成了平常的制服。
她在进门前已基本确认了这地方没有险情,只是没想到会被人所偷袭。
很久以后,南秋跟贺越风提起过这事。南秋一直相信,高屿没能避开是因为在之前的作战中损耗了太多的体力才反应不及,这也是她从当事人那里听到的解释。
但是贺越风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